后半夜,云舒终于睡着。 贺衍时进了浴室,冲了两个多小时的冷水浴才终于将一身的热气洗去。 出来时,便看到云舒安静的睡颜。 她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睡梦中的她不像是清醒时,总是爱笑,而是皱着眉头,好似有什么化不开的结。 贺衍时忍不住吻了吻她的眉心。 起身时,身体又有了反应。 他烦躁出门,下楼吹冷风。 刚到楼下,手机就响了。 他拿了出来,看到上面的备注,面色一沉。 “爸。” “就知道你还没睡,”贺父道,“华夏的生意怎样了?” “现在正在着手收购几家大型的化妆品公司,”贺衍时的声音被风吹得很冷,“预计下个月就可以步入正轨,到时候将会进军下一个目标。” 贺父笑道:“我就知道交给你没问题,对了,你什么时候带你媳妇回来?” 终于转到了正题。 贺衍时抬眸看了一眼住院部的方向:“再过段时间吧。” 贺父的声音一变:“之前不是说好下个月回来的吗?衍时,你该不会根本没有结婚吧?” “她脚扭了,等好了再去。” 贺父的语气再次变了,关切道:“不要紧吧?要不要我 派专家团队过去?” 贺衍时按住眉心:“爸,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事吗?她不知道我身份,也不知道我的身家,要是知道……” “记得记得,”贺父道,“我这不是关心儿媳妇吗?好了好了,你好不容易终于开窍,娶了媳妇,就算要陪你演一辈子的戏,我也认了,但是你总要让我早点看到儿媳妇吧?” 贺衍时再次抵住眉心:“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会让你见到她的。” “那你搞快点!” 贺衍时直接将电话挂了。 抬头,仰望着漆黑一片的住院部。 眼眸深处,有什么在翻涌着。 云舒醒来时,贺衍时已经离开了,唯有床头还热乎的粥在告诉她,昨晚种种,并不是梦。 他们差点就…… 云舒五味杂陈,撑着下巴。 她和贺衍时……现在算是什么? “你果然在这。” 一道奚落,打断了云舒的沉思。 看到来人竟然是贺远哲,云舒脸上的柔和瞬间化作了厉色。 她红唇紧抿,转头看向窗外,完全将贺远哲视作空气。 贺远哲握紧了拳头。 云思情被赶出医院后,他几经周折,才终于把她弄进这家小医院,今天来看云思情,听到护士笑话有人扭伤 非要住院。 他想到昨日云舒一瘸一拐的背影,心念一动,打听后过来一看,没想到还真的是云舒。 “哼,不得不承认,欲擒故纵这一招真的有用,我现在还真的对你动了一点点心思。” 贺远哲看着云舒的后脑勺,深吸了一口气,冷嘲热讽道。 云舒转头,清凌凌的眸子直视着贺远哲,仿佛要将他看透:“贺远哲,别再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现在在我的眼里,就是一坨屎!” 如此粗鄙的语言从云舒的口中说出,贺远哲震惊了半天,才涨红了脸:“粗俗!粗俗!云舒你也太粗俗了,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嫁了一个穷酸男人,你也变得粗俗起来了!” 云舒的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对,我们的确粗俗,但是和你这样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相比,至少我们坦坦荡荡。” “你——”贺远哲气得直甩手,“好呀,云舒,我还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伶牙俐齿,亏我还觉得你脚扭伤了可怜,如今看来,你就是自作自受!” 说完,愤怒地离开了。 云舒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长长吐出一口气。 以前,都是她被贺远哲阴阳怪气气得委屈离开,如今,总算换他了。 贺远哲 一回到云思情的病房,便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云思情坐在床上,想坐起来,但是又不能起来,只好柔声开口:“远哲哥哥,怎么了?” “我刚才去看云舒那个女人了!” 云思情眼眸一黯。 “那个女人竟然说我是,我是……”贺远哲说不出来,干脆一摆手,“算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