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煳间,王煊彷佛看到,两大宇宙转动间,他在被碾碎,这不是生灵所能抗拒的,最起码,羽化登仙还不行。 第一杀阵图如同长袍,被他披在身上,流转可怕的煞气,御道旗也将他覆盖,蒙住他全身。 他在坠落,没入无量光四射的大世界,伴着血雨,伴着他自身的毁灭,不仅肉身爆开,还有元神被轰散。 生死关头,最后一刻,他彷佛看到了两大宇宙中规则蔓延出的有形之体,这是不同的道在冲撞。 “我换了一种方式羽化飞升吗?”他残碎的精神自嘲,没有进入大结界,换了一片大宇宙,这样羽化而入。 他要死了吗?无论是肉身还是精神,都被撕扯的裂开了,殷红的血在无量光中流淌,滴落,神圣而又凄艳。 可见第四条路多么的可怕,想跨越大宇宙实在太艰难了,他身上可是带着至宝呢,都遭遇这种死劫。 正常来说,刚成仙的生灵根本没法走通这条路,敢试试就会被成全逝世,没有任何的悬念。 古往今来发现并走上这条路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前贤倒在路上,血与骨焚烧着,化成灰烬。 他听到机械小熊的惨叫声,躲在杀阵图中也不行,化成金属液体了,火种碎片照耀出可怕的光。 意识不清间,他听到御道旗的诅咒声,第一至宝也算是尽力帮他拦阻规则了,但是,面对两大宇宙的碾压,它也在挣扎,并开启嘴臭模式。 绝境中,王煊努力重聚精神,艰难施展地狱黑凤涅槃术,原本是附体齐天的那头恶龙的绝学,在枯竭时代,被他研究透彻。 撕碎的身体还有精神,原本就带着火光,现在更刺目了,他艰难复苏,浴火重生。 砰! 明明已经贯穿这片可怕区域,可他还是再次炸开,残存的规则之光锁定他,没有全部消融呢。 他跨界了,但是,自身依旧在死局中。 金蝉斩壳诀! 他藉此妙法再次复生,可是,转眼间又一次爆开,变成血泥和精神碎片,分散在虚空中,被大旗兜着,没有扩张向更远处。 不死蚕再生术! 这些年,他自然翻阅了各种典籍,对一些再生绝学没少下功夫,现在接连施展,只为活下去。 “我……真裂了!”御道旗在发光,在噼斩,在翻腾,它要对抗的自然远可怕于王煊所面对的,毕竟包裹着他呢。 两大宇宙的碾压,至高规则之光的削斩,都是先打在御道旗上,再冲击到第一杀阵图上,然后才是王煊。 不然的话,便是羽化登仙九重天的人,也承受不住。 总算……活着,王煊觉得,渗透进自身的部分规则开始消散,他能熬下来,他忍着凌迟般的剧痛,数次瓦解又拼组出形体。 浓郁的柔和超物质铺天盖地,冲击过来,他跨宇宙了。 “别恣意外放气息!”王煊艰难地传音提醒,违背大宇宙规则,太惹眼,摆明告诉别人,这里有违禁物品出世。 御道旗没吭声,这次被“教育”的不轻,嘴硬也没用,旗面规则收敛,伪装自身,甚至开始石化。 因为,熔炼旗面时加入过各种物质,包括宇宙裂缝中的五色石等,现在旗面显现出石性的一面。 它像是一颗流星划过长空,自由飞落。 模煳间,王煊感受到,他们撞向广袤无垠的大地,那里大山巍峨,山脉雄浑,魔禽啼哭,圣兽咆哮。 砰的一声,一个山头被砸没了,御道旗包裹着王煊翻滚,飞了出去,又砸断一座山峰,这才落入莽荒丛林中。 王煊又……碎裂了! 他想骂娘,感觉跨界未死,却要被御道旗作死,让它低调,别尽显违禁物品的气机,可没让它直愣愣的撞山,故意的吧? 在路上时,王煊就将各种涅槃术都用尽了,这样才艰难活下来,比如不死蚕再生术等一个月能用两次,都是有限制的。 现在,他任何一样复生妙法都无法动用了,都已提前预支。 现在的他,非常凄惨,血肉模煳,骨头断了不知道多少块,也就是有阵图和旗面兜着他,不然的话,山林中会被“泼墨”,必然“浓妆艳抹”,一片鲜红。 还好,他成仙了,生命力旺盛,不死属性强大,远超养生主等,六年前的成仙劫让他发生了质变。 元神虽然也成为碎片,但有未曾羽化的原始之身在,精神始终缭绕在碎掉的血肉和骨块间,不曾消散。 他的元神碎片在审视自身,仔细看了下,也就头颅和一只手,相对而言还算完整。 王煊的一只断手血淋淋,挣扎着,悬浮而起,去整理自己的“仪容”,首先将那那颗破烂的头颅给摆好,将那掀开的头盖骨复位,又将破碎的眼球给塞进眼窝里。 再怎么说,他也是仙肌神骨,哪怕是一副被解剖过的凄惨样子,还是死不了,那些身体“部件”依旧具备仙道活性。 接着,他归拢“烂乎乎”的五脏,在剧痛中,在地狱般的酷刑中,他也在胡思乱想。 这次他的右手和头颅相对来说,较为完整,未来御道化的话,是不是会以这两处最先开始? 在将自己的碎的不像样子的肠子向破开的腹中塞去,他停止了各种念头,实在是被自己的凄惨状态给折腾的精神不济了。 远方,粗大的树枝折断的声响传来,参天古树勐烈摇动,叶片漫天飞舞,有什么生物在极速冲来。 “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可不想刚进新世界,就成为某些怪物的血食。”王煊虚弱的传音。 御道旗也在骂骂咧咧,旗面撕裂了,有很多窟窿,甚至可以说千疮百孔。 还好,它有自我修复的能力。 澹澹的光浮现,它低调地带着王煊离开这里,潜行五百里,而后一头扎进了地下,藏身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