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热……”我用手挡住眼睛上方,避免阳光过于刺眼,然后看向身旁的太宰治诚心发问,“你还披着个大外套,你不觉得热吗?” “热啊。”他蔫了吧唧的回答我,像株枯萎的野草,“但是习惯了。” “真不知道森先生为什么非要今天让我带你出来。”太宰治嘟囔道。 “鬼晓得,他心里点子可多了,我才懒得猜。”我接话说。 太宰治有些意外地看过来:“我还以为你很尊敬他呢。” “尊敬跟嫌恶是可以同时存在的噢。”我平淡的说。 剧情里森鸥外真的跟人有关的事是半点不沾,但你如果说他完全错了,好像也不行。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利益和性命都能置身事外,倾尽全部来守护这座城市的话,旁人是无法从理性这一层面来指责他的。 毕竟,如果森鸥外在篡位之后不把港/黑努力发展成三刻构想中的一环的话,横滨只会更乱。 就好比目前除了港/黑以外的□□组织还存在很多,像GSS、高濑会……我都懒得数了。 当然,从人道层面讲的话,森鸥外确实。 挺畜牲的。 但这不是我该评价的东西,我没有能力和觉悟做到他那份上。 这些只不过是,最适合这个舞台的生存法则罢了。 也许是我的表情有些漠然,太宰治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然后我们就近找了家便利店,买之前答应好的冰激凌。 不大的店内倒是五脏俱全,清凉的空调风吹散了积累起来的热气。老板是个很和蔼的中年大叔,他坐在椅子上一摇一摇的看着电视。 “哎呀,小姑娘看着挺面生的,刚刚搬过来吗?”大叔乐呵呵地问我。 “嗯,昨天刚搬过来跟亲戚一起住。”我走向冰柜,随口回答道。 “哦呵呵,那以后记得常来光顾啊。” “当然。”我挑好东西,准备去结账,太宰治说在外面等我,我挥挥手示意知道了。 这时候店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童声:“爸爸!” 小小的人影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扑到店主大叔面前:“我回来啦!” “哎呦。”本来就和蔼的大叔现在更是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苗沙回来啦。” 然后大叔朝我这边略带歉意的笑笑,让那个孩子转过身打招呼:“苗沙,跟姐姐问个好。” 头发扎成两条小辫的女孩抬头冲我可爱的笑,声音稚嫩得仿佛新芽出梢,葡萄大的眼睛水灵灵坠着星光,脸颊上还点着几颗小雀斑。 “姐姐你好,我叫池也苗沙!今年9岁!” 我半蹲下身子,温声细语回应她:“苗沙好啊,我叫柳音。” 然后起身,将冰激凌的钱付给老板,道了声再见:“老板,下次再来,我朋友还在外面,先走了。” 父女俩都很开朗的向我说再见,并欢迎我的下次光临。 我推开门走了出去,就看见太宰治靠在墙角低头看脚下踩着的阴影。 “好慢啊小音。”他抱怨道。 “抱歉哦。”我将他的冰激凌怼到没有缠绷带的那半张脸上,“跟店主多聊了几句,他女儿挺可爱的。” 太宰治被冰得一哆嗦,将冰激凌从脸上扒拉下来:“这样啊。”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被日光刺得立马低了下来:“这周围没什么好逛的,随便转一圈就走吧。” 我撕开冰激凌的包装袋,反问他:“这周围有能看见海的地方吗?我想看一眼。” “海啊……”太宰治将盖子打开,挖了勺冰激凌送进嘴里,“有是有,不过那附近都是些废弃建筑。” “再旁边走一点,你就能看见一大片凹陷下去,被称作‘擂钵街’的灰色地带,那里的人都是不合法的存在。” 说完这些话他瞟了我一眼:“对你这样穿着干净体面的小姐而言,算是个不安全的地方。” “不是我说,你们横滨有安全的地方吗?”我反驳他。 “……”太宰治又挖了一勺冰激凌,懒得跟我争辩。晃悠悠直起身子,往我前面走着,“反正带你去就行了吧,这样森先生交代我的事就结束了。” 我朝他比了个“OK”,迈步跟了上去。 …… _ 脚下的野草被踩出沙沙声,海风带来夏天的温热和咸腥的海盐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