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事来了。 这边咏夜也接了一手好戏,满脸困惑地询问:“巡游?怎么没人同我提过。不过若真如归墟主所言,我既在其位,纵然繁琐凶险,也自当担起责任。” 承雩被这俩人一唱一和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没等找到说辞,台下众仙已然在为咏夜的敬业之心,赞许叹服。 可真是骑虎难下了。 承雩想着,不如就先应下,往后具体如何,不还得是他这个做天帝的说了算。 谁料,悬檀反手就将他的后路给堵了。 “如此,我还有一提议,烦请天帝,请众仙友姑且一听。”也没管承雩那赤橙黄绿的脸色,自顾自一口气讲了下去,“仙塾结业礼在即,往日都在九重天阙的逍遥台办,但现下逍遥台正在修缮。既然中山神主已然归位,不如就依照□□旧制,将结业礼改在钟鼓山吧。这也算是中山神主巡游之初,整顿群山的一个起始。” 此言一出,众仙方才想起来,眼前这个深居简出多年的归墟主,实则为四海之中最懂礼制的人。 钟鼓山是古神帝台的居所,相传,他时常在山中大宴众神。故而其中修缮与装潢,奢美华贵,舞榭歌台一应俱全。□□天帝时,便拿来沿用了,仙塾结业礼,或是节庆朝会的大宴,诸如此类的大操办都安排在此。 自从有一年,仙魔大战打乱了庆典安排,这么拖了不少年。再后来中山便失去了神主,神印隐匿,再无主事之人。此后,大小宴会之事,便散落在仙界各处了。 如今,钟鼓山多年未启用,早已渐渐没落,只有一个小山神维持着。而结业礼不日便要开宴,还真不知这位新的中山神,有没有本事在短短的时日里,将荒山整顿出来。 归墟主此番提议似乎有点难为人了。 是以对于此事,众仙议论纷纷,有好奇看戏的,也有不少质疑的。 承雩本想借此机会,回绝了这提议。 不料,悬檀又是好一段演说,从礼仪传统,讲到□□旧制,又言说起钟鼓山的渊源。咏夜在一旁打着帮腔,表着决心。 这二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众仙哄得连连颔首;把承雩捧得高高的,搁在老虎后背上,往高楼上一送,把台阶一拆,完事。 后来,据当日围观中山神仪仗的小仙回忆,那天,他第一次目睹天帝圣颜,虽然只有短短片刻,如今回想,心中触动,仍如振玉琅琅。 这天帝,虽然年轻,却尤重礼制,恢复了钟鼓山旧俗。此前,宴席大多在九重天阙办,那地方稀罕,根本没有他们这些小仙的席面。这下可好了,不日后仙塾的结业礼,大宴群仙,便将再现□□时那众仙同乐的盛景。 “这样看来,坊间对当今天帝的微词,简直就是子虚乌有,胡说八道。”那小神仙一脸敬仰,“犹记那日,天帝摆驾回天,步履沉着,仪态稳重……” 他是不知道,承雩那哪是沉着稳重啊,那是真气得迈不动步。 然,君无戏言。 天上又议了议,正式下了诏令。仙塾结业,就改在钟鼓山。而巡游一事,考虑到中山地界大,走走停停,要耗不少时日。咏夜没有神官辅佐,便更为难些。加之马上就要过年,身位新神,这是她的第一次天帝朝会,不可耽搁,往后几个月,且有得她忙活呢。 最后定夺下来,等明年开了春,给她选个得力的神官,再启程游山。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将钟鼓山的宴席安排好,要知道,那座山头,沉寂多年,百废待兴,是个劳心费力的活计。 咏夜想着,今日人多事杂,就明天,召钟鼓山的山神过来问问情况。 没想到,这位小山神,可比咏夜急得很呢。 现任钟鼓山神,赋冬。 此番结业礼的旨意一下,心中窃喜的,除了“计谋”得逞的咏夜、悬檀二人外,便当数赋冬了。 这么多年,他都快和脚下的大荒山融为一体了,就盼着什么时候能重见天日,做一个扬眉吐气的神。 结业礼的消息,久旱初雨一般,将这位蔫蔫度日的山神给浇发了芽。翌日大清早,他人已到了敖岸山,求见新上任的中山神主,商议往后几天的公务。 冬日山中,晨间的风露最为寒凉。咏夜半醒不醒,脖子还疼,揉着后颈从内室出来。迎了满怀的凉风,冻得想即刻转身回屋。 相比之下,急于施展拳脚的赋冬小仙,虽然赶路赶得脸冻通红,却格外精神有干劲。 厅中,桃屋已经给赋冬上了茶,转头看见咏夜不甚清醒的样子,又赶紧过来扶。 “山神娘娘,醒醒了。钟鼓山神都到正厅了。”说着往她手里塞了一杯暖茶。 囫囵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