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本来呢,天帝觉着山神没有神官,大朝会时必然不便,而我又是司礼的,故而命我来此辅助。可舟寒廷前辈却向天帝请示,说想做中山神官,因他尚无神职,资质学识又都胜过我,便让他先。没想到他并未留下来,大朝会将近,恐也没工夫再为您选新人了,所以我就来了。” “噢。”花灼颔首,引导着问,“所以,你其实不像舟寒廷,是非要当这个神官不可的,只是因为大朝会在即,被临时派下来救场的,是这个意思吧?” 咏夜知道狐狸的算盘,凉飕飕轻飘飘扫了他一眼,然并未出言说话。 但暮朝朝哪知道狐狸此言背后的弯弯绕,还以为这是在质疑自己心不在焉,赶紧解释:“不不,我,我虽然担着礼官的职,但若神主需要我,我也是可以留下来的。我很愿意当中山神官的,全听神主的。” 吓着小姑娘了,咏夜白了狐狸一眼,又当即换了面皮,转过来温声道:“你别怕他,也别听他胡诌。大朝会的事,我当然需要你了。但神职这件事,你不必迁就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凭着自己的心意喜好来。” 花灼挨了眼刀,撇撇嘴不再言语,等暮朝朝出了屋,他盯着咏夜,慢吞吞道:“阿夜。” 而后便不再说话,等着,非等得咏夜回过头,嗯?了一声,看向了他,才瘪嘴:“我觉得,你就像那情场中的得意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啊?”咏夜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懵了,“你又在说什么鬼话?” “唉,算了,这不重要。”花灼摇摇头,他又不是片叶,他是带倒钩的苍耳,是缠上就扯不下来的菟丝花。 此时,这菟丝花便从椅子里站起,踱步至咏夜身侧,垂眼看她,又不说话,又等到她在自己目光的笼罩下,也抬头来对视,方笑着叮嘱,“重要的是,我可是从一而终想做你的神官,论时间,论专一,都得算我赢吧?” 咏夜瞧着他,顶着那么张昳丽的脸,却一本正经地说这幼稚话,忽而没忍住,噗嗤就乐了,笑着讽他:“您多大岁数了?你自己说,幼稚不幼稚。” “我?我这岁数,在仙界换算过来,也就将将而立之年。”狐狸理直气壮。 见咏夜还笑,他又赌气补了一句:“你别得意,你虽然在人间年纪不过二十五六,但天帝给你塑的仙身,可是好几千年的仙身,换算过来,没准你比我岁数还大些。” 咏夜一挑眉,浑不在意:“岁数大些不好吗?我们这些岁数大的人,自然更成熟稳重。” 狐狸笑嘻嘻凑过来,不知又低声说了什么,引得咏夜笑意愈发轻快。 远处的暮朝朝,无意之间就看到了这二位并排而立,相识而笑的图景,她心中那杆笔,这就开始写了。 - 接下来的一天,暮朝朝的安排出乎咏夜的意料。原本猜想大概跟舟寒廷差不多,押着她去书斋学习礼仪和章程。但暮朝朝却说,神官的存在就是为了给神主分忧,若所有的事儿都教神主一人做了,还要她干什么? “我也亲办过两回大朝会了,那些礼数看起来麻烦,真做起来可容易了。您什么都不必做,到时有我在一旁提醒,保证您圆满过关。” 故而,当天下午,中山神庙四个人,格外游手好闲,甚至跑去人间的集市,置办年货去了。 年末的集市总是最热闹的,红红绿绿的年画、灯笼挂满了车,卖糖、卖花、卖酒的,现写对联的,还有当场杀猪宰羊,切肉来卖的。 一走进来,迎了满身喜气,仿佛提早过了一回除夕。 暮朝朝从未见识过这样朴实可感的烟火之气,一双眼睛几乎看不过来。 又瞧着花灼与咏夜并排逛着,她便退在后面,与桃屋一起,买些肉菜水果,还有制屠苏酒的药材。 有意无意地,两两成双,拉开了距离。 桃屋还奇怪,问她:“姐姐你不跟着咏娘娘吗?” 暮朝朝摇摇头:“你不懂,这里才是最好的视角。” “啊?”桃屋摸不着头脑。 再说咏夜这边,本是随意闲逛,走着走着,就遇上了卖糖的推车。车上整整齐齐摆着好些木格子,盛着各类糖果,五颜六色的甚是可爱。 她看了花灼一眼,问:“不是说要买糖吗?” 狐狸开心一笑,凑近过来看:“是呀,我瞧瞧,这么多种呢,不知道哪个好吃。” 卖糖的商贩,嘴巴也是蜜糖一般甜,看这这二人穿戴不凡,想来是有钱的主儿,赶紧殷勤招呼:“咱家的糖可是镇上出了名的甜,您随便尝,喜欢哪种,您就直接装。”说着递上来一叠折成三角漏斗的小纸包。 二人也不客气,还真就站在这儿,挨个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