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能掺酒?” “花灼。”咏夜所答非所问,模模糊糊还在叫他,朝他伸手,想让他过去。 这也相当于醉鬼咏夜的回答了,是的,不能掺酒,一掺就会疯,会完蛋。 “花灼,狐狸。” 她醉了,他可没有,理智束缚了脚步,没有动。 咏夜有点烦了。 她醉着,对什么的兴趣都浓了起来,可同时,耐心也淡了下去。 手一甩,放下了。 “爱来不来。”顿了顿,又嘀咕嘀咕补道,“狐狸精。” 花灼全盘认下:“是,是狐狸精。你醉了,快歇下吧。” 他是不打算往前靠的,床就在桌子旁边,咏夜一挪就能躺上去。 但显然,醉鬼没打算动,保持着那个半撑半靠的姿势,扒在桌沿上。还烦着,所以也不再看他,又回去,盯着碗口那一点点茶水里,碎金般跳跃的灯影。 “阿夜,该睡觉了。” 阿夜听见了,不打算理。 花灼往前走了一步,那边眼刀就甩了过来,意思明摆着:谁让你过来了? 这不过今日这刀,柔软可欺,没什么杀伤力。 花灼迎着温柔刀,继续往前。 这人怪得很,刚才人家伸手招,他不动,现下人家烦了,他倒敢上前去了。 伸手贴了贴桌上的茶盏,凉的。 三更半夜,没处去要醒酒汤,只能拿凉茶凑合。 杯子刚拿起来,咏夜可不干了,烛光灯影怎么没了。被狐狸精掐灭了。 她抬起头,狠着瞪他,醉眼迷离,有几分嗔怒。 “你干什么?”说着就要去拍那只手。 花灼躲过了,他没法子了,叹了口气,俯下身子,耐心地哄。 “我不是过来了吗?刚才并非不愿来,只是在想事情。先喝口茶好不好?你醉了。” 咏夜低垂着眼,似乎是在琢磨此话几分真,几分假。然她现在哪琢磨得清楚。 茶盏送到嘴边,她懒着,不想动弹。 花灼只得亲去扶她,这人醉得没了骨头,好不容易才从桌上拉起来,摆正了。 也不拿茶盏,就着花灼的手,先抿了一口,觉得凉凉淡淡喝着挺舒服,就追着饮尽了。 花灼反手喂,她又喝得急,怕呛着,动作极其难拿。 好不容易喝完了,杯子撤下,茶水沾在唇角,晶莹潋滟,顺着淌到下巴。 咏夜也觉着了,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只管了嘴边的。 花灼不敢动,可他若不动,那下巴上的水滴,便要继续,流过脖颈,浸到衣领里。 他抿直了嘴唇,几乎是屏着气,抬起手,袖口柔软的缎子拢过皮肤,只是轻轻一沾,匆匆掠过,有点痒,咏夜笑了一声,气息扑出来,扑在狐狸手背上,手一抖,他目光沉沉去看她。 心里说:阿夜,你别再招了。 然阿夜听不见这心声,只会再次扬起脸,她有点困了,但仍强撑着提要求:“我还想喝。” 凉茶,是醒酒的。 但下一杯,必须自己拿着喝,不会再喂她了。 这么想着,花灼将她扶正,坐好,才松了手,去找桌上茶壶。 才刚碰上壶把手,未及拿起,忽然觉得腰上一沉。 手下一滞,陶瓷的茶壶底,随之磕在案上,咔哒一声。 都说了,咏夜醉得厉害,是个没骨头的。是坐不住的,会倒的。 前后左右总会选一个方向往下倒的。 她选了前面,稳稳扑到了花灼身上,额头抵着他最下面一根肋骨,脸埋进他的上腹。 寝衣单薄,只一层细软棉布,几乎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温热气息,带着酒气和长发上的白檀香。 花灼胸腔狠狠擂了几下,他觉得很热,耳朵尖都是红的,周遭空气也不够呼吸了。 咏夜只是头靠过来,双臂悬垂着,别着了筋骨,不舒坦。于是抬起手,去抓他的外袍,想找个凭靠。 那外袍敞着,她一抓,牵动到脖领,拽得花灼垂了头,弯着脊背,不得不去看怀里的人。 “什么鬼东西?” 咏夜迷糊糊,嘀咕出这没头没脑的一句。 是嫌那外袍的缎子,过于细软,滑不留手,很不好扯。 她烦了,甩开手,转而探进去,一下抱住了花灼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