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升在沙洲的各处亭台楼阁间搜寻红鲤,他找的不一定是活鲤,也许是法阵、法器,也许是玉器、石雕,只要能观想就行,眼见着目的地已经到了,东西却找不到,这如何能忍?
他头疼得厉害, 绝对不能忍。
在各处楼宇间闯荡多时,忽然不知从何处来了几名侍卫,将他团团围住。首领高声道:“何人擅闯景氏田庄?”
吴升本以为这处沙洲是废弃的庄园,谁想竟然有人值守,当下很是欢喜:“鱼池中为何没有鱼?”
忽见对方头上扎着的布巾动了起来, 交错着向吴升拱手, 依稀间似乎听到这布巾在耳语:“你饿了么?”
吴升知道这是幻觉干扰, 于是以驱散幻觉之法回答:“是,我饿了。”
两条布巾果然垂软下去,吴升继续向那侍卫首领道:“看见鱼了么?鱼池里的鱼去了哪里?”
忽见一只蜘蛛自亭檐上坠丝而下,落在其中一名侍卫的头上,吴升眯着眼睛去看那侍卫,这回不太确定是不是幻觉,因此提醒:“小心蜘蛛。”见他不理,于是好意伸手过去,想要弹飞那蜘蛛。
谁想这群侍卫忽然动手了,几柄长剑同时刺来,剑芒连成一片。
吴升本就被头疼折磨得很是难受,尽力压抑着烦躁, 被人忽然举剑相对, 心中一股邪火忍不住发作,大袖一挥,磅礴的真元之力扫了出去,将这几名侍卫尽数击飞出去。
这几名侍卫不过是炼气境,就算那首领, 也只是资深炼气士,哪里挡得住他一扫之威,几乎毫无抗拒之力。
吴升上去一把拽住首领的衣领,询问:“哑巴吗?问你们话,鱼到底在哪里?”
“不用你拿东西交换,想要多少鱼,我都给你。你是谁?叫什么?”楼船主人答。
“你别哭好不好?就是几条鱼罢了。”吴升皱眉,双手捂着头,他感到疼痛开始加剧了。
楼船主人怔了怔,自己哪里哭了?但一想到对方是个疯子,旋即释然,摇头向众门客道:“果然是疯的。”
吴升道:“跟中风没关系......这是你的庄子?”
楼船主人又被勾起了好奇心:“你没疯?”
吴升头疼得失去了耐心:“你烦不烦,就说这是不是你的庄子?”
楼船主人点头:“不错,我家的庄子,废弃多年。”
吴升问:“鱼在哪儿?那些池子里的鱼!”
楼船主人若有所思:“言谈还算有条理,也非完全疯癫......”沉吟片刻,忽而一笑:“跟我走吧。”
吴升凝视着楼船主人:“你是谁啊就跟你走?”
楼船主人笑道:“我是景瑞。”
旁边鼻青脸肿的门客首领卫重道:“我家大夫是国中少傅,位列上卿!”
吴升捂着头瞪着着卫重:“你是上卿?”
卫重被他眼睛一瞪,不禁后退一步:“是我家大夫,不是我。”
吴升已将目光转向了景瑞,景瑞的出现导致他头痛加剧,所以契机应当和景轩有关,忍着疼痛问:“鱼在哪儿?”
景瑞笑道:“爱吃鱼不是什么难事,要多少有多少。走,随我去郢都。”
不用景瑞邀请,无论他去哪儿,吴升肯定要跟上的,于是咬牙道:“那就快走,别耽搁了!”
景瑞回头问卫重:“这边的事情都料理妥了?”
卫重回道:“已经安排妥了。”
景瑞道:“那就走吧,启程。”
卫重问:“大夫,真带这個疯子回去?”
景瑞笑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他姓申,如果不姓申,就没有鱼。”
门客们一脸发懵,吴升头疼欲裂,没力气纠正他,爱叫什么叫什么吧,反正自己也的确姓过申。
吴升上了楼船,他向景瑞提了个要求:“你离我远点,别靠近我。”
卫重等人大怒,正要和吴升理论,却被景瑞叫住:“他是好意,你们不要误会,我说了,他并非全疯,他是怕疯起来伤到我。”
这艘楼船看上去不大,实则内部不小,当是一艘炼制过的宝船,吴升被安排在舱位单住,隔着景瑞好几个舱房,如此安排之下,他头疼的症状便稍微减缓了一些,由此再次证明,那些红鲤必然是着落在景瑞身上了。
楼船启程,通过一条窄小的水道,进入大江,风帆升起,向着上游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