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弘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孙五夺占禹王神格和虚空结界,隐瞒不报,其实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说与不说,都在个人。
当年壶子合道成为学士时,也没有谈及这个问题,直到多年以后,才一点一点透露出来。
雨天师也是合道三年之后,众人才知她拿到了一个神格和虚空结界。
天师王卜获得了神格和结界,这还是从桑田无口中得知,什么时候获得的,人家压根儿就不提。
甚至到现在,这三位的神格和虚空结界究竟是什么,学宫上下没人清楚。
剑宗于奚合道,究竟有没有拿到神格和虚空结界都在两说,他自己宣称没有,旁人又怎知真假?
学宫上下能够确认的,是辛真人至今没有拿到神格和结界,否则他也不会四处奔波多年了。
孙五能在炼虚境获得神格和结界,多少有点异类,但这是他个人的大机缘,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掺杂在里面,长弘唯有羡慕而已。
可现在的问题不同了。
那道如银月般的箭光,分明就是当日连连射伤公冶干的法宝!
那柄照亮天际、有神鸡唱晓的长剑,不就是剑宗门下侍者右剑的方白剑!
这两件东西,为何会在孙五手上?
带着这个问题,长弘赶往姑苏,直接闯入姑苏学舍。
赵公听闻长弘到来,忍不住吃了一惊,这些天奉孙五之命,四处查找长弘下落,他可是竭尽了全力,不仅姑苏学舍上下都在猜测两位奉行之间的恩怨到了什么地步,在与会稽行走邢于期、余杭行走苏离、瓯城行走舒眉等人的书信交流中,众人都深感不安,山雨欲来啊!
今天,山雨终于来了!
“恭迎奉行大驾光临。”赵公心怀忐忑,连忙上前迎候。
长弘让他找了个密室,将其余人等摒退,问道:“两年前,贼子伍胜纵火焚烧学舍,那些卷宗呢?取来与我再看,你亲自去,不要让旁人插手。”
赵公连忙去取了过来,堆在长弘面前。
长弘认真翻阅着,将那些善后收尾的卷宗,比如重修学舍的钱物支出、伤者抚恤的发放等抛开,专门去看桉子本身,这回有了明确指向后,再看这件桉子,很多地方就清晰了。
结合之后发生在学宫内部、引起巨大震动的“五行走勾连桉”,长弘心里的火苗腾的就窜了起来。
好贼子,原来火烧姑苏学舍,是为了转移视线,掩盖你的真正罪行,而自己竟然上了你这贼子的当!肩吾大奉行虽然有捏造事实之嫌,但却属于歪打正着,指控完全正确!
思索片刻,指着卷宗里的那幅画像问:“我记得,贼子的画像是你门下列翟所绘?”
“传他进来。”
“是。”
赵公将列翟招入密室,长弘道:“我说一个人,你现场画下来。”
列翟连忙准备好笔墨绢帛,等待着长弘讲述。
长弘报了身高、胖瘦、行走之态、坐立之姿等等特征,列翟依此画了个人像,只是没有面容。长弘将这幅图和卷宗中的画像比较,心中暗自点头,不用再说别的了,两张画像几乎有七成相似!
看完之后,长弘叮嘱赵公:“桉宗都妥善收好,你亲自保管,不得遗失。还有,今日我来之事,叮嘱你门下所有人,不得向外透露,明白么?”
赵公俯首应诺:“明白。”
长弘又道:“若是走漏了消息,你知道什么后果?不要想着活下去了!”
赵公张了张嘴,只觉满嘴酸涩,咽了口唾沫,艰难道:“明白......”
长弘来得突然,去得也快,他要赶往下一处学舍继续查证,时间紧迫,没有工夫耽搁。
等他走后,赵公立刻召集高力、冯永、列翟等心腹商议:“长奉行要向孙奉行下手了,为之奈何?”
高力道:“两位奉行斗法,我等皆池鱼啊,怎生才能避开?”
冯永摇头:“难!从一开始,我姑苏学舍就卷进来了,此时再想缩身,是绝不可能的。”
列翟叫苦:“当时让我作画,我一听就知道长奉行什么意思,他说的每一个地方,都是照着孙奉行的形貌来的,明白着就要指控孙奉行是伍胜,将来必然让我等作证,这可如何是好?”
冯永冷笑:“当日肩吾等人诬告孙奉行为伍胜,结果如何?最后证实,都是肩吾自己捏造出来的,如今长奉行居然也想走这条路,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当真是发了失心疯,湖涂透顶了!”
赵公道:“不说这些了,只说应当怎么办?长奉行临走时说了,此事若传扬出去,我姑苏学舍上下人等,鸡犬不留!可我等早就......唉......”
高力顿时叫屈:“他大剌剌进了姑苏,光天化日闯入学舍,见到的人多了,怎么可能守住秘密?别说我学舍上下,恐怕城中蒋门尹、陆寺尉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