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伯归的质问,代表着所有人的疑问,回答不好,吴升这一关很难过去,庸国这一关也同样难过。 吴升闭目权衡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既然如此,那就公之于众吧。 “十年前,我尚不过一少年,随父修行。某日入山采药,见一长者,言我有炼丹天资,要传我丹术。我欲拜师,长者却道不愿再行收徒,只结个善缘。此后三年,我随长者学丹,走上丹道。乌参丸之丹方为何与云丹师相同,我固不知,但其由长者所授,却非虚言。” 一席说完,众皆愕然。 云济不屑道:“当真是一派胡言!若想随便编个故事,就将这盟台上诸君糊弄过去,那是妄想!我这丹方乃师门秘传,任你如何胡编乱造,也决然说之不通!” 太宰伯归摇头道:“申丹师,汝听真否?这丹方乃云丹师师门秘传,你说你幼时得遇高人所授,说辞实在......勉强......” 这是庸国于今日会盟比试的最后机会,元司马立刻抓住疑点,询问道:“传授你丹方的长者乃是何人?” 吴升回答:“长者不曾说及名姓,也不让我打听,只传我丹道时,言称此为龙虎丹道,叮嘱我不可外泄。” 云济本还在大摇其头,听到这里顿时怔住了,旋即勃然大怒,手指吴升斥道:“竖子敢尔!” 元司马沉声道:“此为盟台之上,云丹师不要动辄辱骂。” 云济气得嘴哆嗦:“这厮也不知哪里听得我师门功法,在这里胡吹一气,妄图遮掩他偷盗丹方之举......” 元司马立刻问道:“贵门功法,名龙虎丹道?” 云济点头:“不错,我师原有龙虎金丹之道,龙虎相济,转生丹阳,此为龙虎大道,故此我家所炼之丹,胜过同道!与之相比,乌参丸丹法,不过小道也,所补真元,不及龙虎金丹十一。” 元司马追问:“你家龙虎丹道,确定没有传给旁人?” 云济道:“此乃我师门秘诀,怎会传与他人?这厮必定是偷了我家丹方,否则怎么可能知晓?” 元司马道:“若是你师门其他人等......” 云济立刻摇头:“我师门单传,没有师兄弟!” 元司马问:“敢问贵师是谁?” 云济满是骄傲:“我师一生谨慎,为人不事张扬,师门规矩,不得借他老人家名讳在外行事,但今日为惩治这偷盗丹方的贼子,云某也不得不违背师门戒规了。我师乃羡门氏,讳高,楚国国君当面见了我师,也称一声‘子高’!” 原来这位是羡门高的弟子,瞧他满是自得的模样,在场众人均觉理所当然,他的确足以自傲。别说云济,就连吴升身旁的墨游和岳中两位丹师,望向云济的目光中,也满是艳羡之意。 羡门高是当世超一流丹师,与圣手丹师文挚和大丹师桑田无齐名,如他们这样的大丹师,放在齐、楚、晋等大国,都是上得庙堂的人物,若是到了稷下学宫,也要受一番礼遇,难怪云济在四国间声名赫赫,各国丹师无出其右者,果然是师承渊源。谷 当众道出师承,云济头上立时有了一层光环加持,手指吴升喝道:“申五,你还有何话可说?” 吴升叹了口气,望向元司马:“我也不知那位传我丹道的长者,竟是如此人物,多谢云丹师,申某总算是寻到师承了。” 云济当场气乐了:“无耻之尤!编个故事就敢自称我师门中人?你以为盟台之上诸位国君、诸位卿大夫、楚国上使,都是可欺的?” 元司马问道:“申丹师,你且说说,那位长者究竟是何模样?” 吴升回忆道:“时日太久,有些记不太清了,且长者以面具遮脸,从未以真容相示,让我说出他的模样,有些强人所难,但我印象尤深者,他传我丹道之处,在邙山一座古墓前,我以前一直奇怪,长者为何如此,今日听了云丹师所言,才终于恍然,原来长者便是云丹师的老师,羡门前辈。” 羡门之意,就是墓门,吴升故有此说。 元司马紧抓机会,问云济:“云丹师,贵师九年前是否身处邙山,而且待了三年?” 云济脸色很是难看,迟疑多时,终于还是没敢否认,只是道:“我哪里记得清楚?” 不敢否认,等若承认,盟台之上顿时一片哗然,事实上,已经有国君相信,吴升是羡门高在邙山的另传弟子了。 但空口白牙,无凭无据,是无法服众的,吴升也必须拿出东西来,把自己和羡门高之间的关系坐实。 吴升道:“云丹师,你我之争,比的都是乌参丸丹法,此丹法实乃龙虎丹道入门丹方,不值一提。当日长者离去时,曾传我龙虎金丹丹方,你既自称羡门长者弟子,想必于炼制龙虎金丹更有心得,不如就在这里比试一番,看谁能炼出龙虎金丹?” 说实话,吴升到目前为止,对那五瓶桃花娘遗宝中的灵丹,包括龙虎金丹在内,都只是进行了初步的反向解析,记录了各自所需灵材的种类和可替代物。真正试炼,却还没来得及进行,想要炼出龙虎金丹,他也无法做到,这可是上品灵丹! 但他要的,压根儿不是真炼出龙虎金丹,他只要有机会和云济当众比试就足够了,就算炼丹失败,两边的灵材配比做个对比,只要大致不差,就能证明他也是得了羡门高的传承。 如果云济还要说他又偷了龙虎金丹的丹方,那恐怕别人也听不下去了。乌参丸的丹方被偷已经很奇怪了,连师门最高的丹道秘法也被偷?这像话么? 吴升向云济发出挑战,要比试炼制龙虎金丹,谁知云济却发了半天呆,忽道:“龙虎金丹的丹方,你也有?” 吴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