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氏不过小城,并不利于防守,所以李智云没打算在这个地方牵制屈突通。 他选择在桑泉驻防,留在猗氏的其实是李思行。 当时李智云提出分兵,李思行一万个不乐意,没其他原因,主要是担心李智云出意外。虽说是庶子,但到底也是老板的儿子,前段时间还拿出火油,帮助义军打下霍邑。这万一在他手里出个意外,升职加薪就别想了,甚至还会被老板打进小黑屋。 没办法,老板的儿子,理解一下。 但他最终还是妥协了,没办法,老板的儿子就是小老板。 临近黑夜,义军士兵们原准备埋锅造饭,却被李智云强行打断。 “传令下去,三日内不准生火,所有人以干粮为食。” “遵命。” 陈叔达在一旁笑着道:“五公子是在担心行踪暴露,招致隋军的进攻吗?” “初来乍到,不可不防。”李智云道:“屈突通驻防蒲津关,其深感责任重大,必不会轻举妄动。如他知晓我军动向,必会派兵前来猗氏狙击。最坏的打算,是他一面派人围攻我们,一面突袭龙门。” “龙门有主公坐镇,公子尽可放心。”陈叔达安慰。 李智云点头,“虽是如此,我们也不能大意。屈突通能征善战极富谋略,可不能小觑。” “公子说的是。” 在他们前方有一片桑林,李智云忽然想起什么。 “这里,莫不是桑泉裴氏的村落?” “正是。”段志玄道:“前面三里处,便是裴长史的老家。” 裴长史即是裴寂,他出身桑泉裴氏,和闻喜裴氏同祖不同宗。 相比较而言,桑泉裴氏远远不如闻喜裴氏。 李智云朝着谢叔方吩咐道:“去告知一声裴氏族人,让他们小心一些,提防隋军入村。此外,他们有什么难处,也尽量替他们解决。” “是。”谢叔方招呼几个人,奔向远处。 陈叔达笑着道:“他日,裴长史得承公子的情。” “不敢,力所能及之事罢了。” 入夜之后,李智云巡营而归,同陈叔达又聊了一些事情,方才靠在凭几上休息。 几名亲兵替他脱掉靴子,盖上羊皮毡。 看着昏暗摇曳的烛火,李智云脑子里面却在考虑如何击破屈突通。 李渊给他机会表演,他不能不珍惜。 李元吉后来只能跟着李世民硬混,就是因为他失败太多次,导致李渊对他失望至极。 若想主宰自己的命运,首先他得让老李知道小五郎的厉害。 不过,屈突通可不好打。 便在此时,谢叔方归来。 “将军,我们回来的时候发现隋军踪迹,他们大约有五千人,步骑皆备,带着攻城器械,看其方向,好像是去猗氏的。” 好家伙,他昨天才到猗氏,今天屈突通就来打起招呼。 “升帐,议事。” “是。” 所谓的议事,其实只是征求陈叔达的意见。无论是段志玄还是谢叔方,他们对李智云的命令都没有异议。 只是陈叔达不同,他是老李派来的行军司马,从某中意义上来说代表着老李。 得知隋军消息,陈叔达稍作沉吟,言道:“屈突通想要趁我们立足未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他没想到,我们的主力在桑泉不在猗氏。如此,公子可率军袭隋军后路,歼灭他们。” “使君所言甚是,智云受教。” “不敢,粗陋之见而已。”陈叔达说。主力移驻桑泉,这是李智云的决定。他不会因为这么点小计策就沾沾自喜,不过李智云的表现确实有些出乎预料。 世人皆以为唐公之子,唯建成世民为最,却没想过,这个李智云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李智云道:“志玄,叔方,你们点齐兵马,等我命令,一旦猗氏有消息传来,立即出发。” “是!” 陈叔达道:“公子是担心过早动兵进攻,会引起这股隋军的警觉吗?” “不错,万一他们身后布有斥候,将我们的消息送回河东,我们将会被隋军反包围。”李智云道:“等他们进攻猗氏,我们再从后面袭击,那时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谨慎,小心。 陈叔达对李智云刮目相看。 尧君素和桑显和率领五千隋军,半日功夫便接近猗氏。 来犯隋军,令李思行异常惊恐。当初李智云要率主力移驻桑泉的时候,他就有些不乐意。因为河东的屈突通手握数万精锐,万一袭击猗氏,他怎么可能守得住。 现在,隋军来了。 “消息通知五公子了么?”李思行看着城下列阵的隋军,面色低沉的询问身旁亲卫。 “回将军,昨夜就已经送往桑泉。” 李思行点头,叹道:“希望那位公子会来救我们。” 如果驻防桑泉的是李世民或者李建成,他心里会轻松很多,可惜不是。 随着隋军的战争号角吹响,桑显和亲率大军攻打猗氏,尧君素从旁掠阵。 李思行深知自己兵力不如隋军,是故只能依城坚守。但猗氏并非是霍邑那种坚城,在他看来,顶多只能守住两三个时辰。 “给老子杀!”李思行拔刀杀敌,人头翻飞,大吼道:“杀一个赏钱五百,杀两个一千!” 敢造反的,基本上都是狠人,作为太原元从之臣,李思行本身也是一名悍将,自然不可能弃城逃跑。 他已经造反,在隋朝没有活路,再放弃李渊这边,他就真的无路可走。 两个时辰过后,隋军轻而易举便的杀入猗氏,李思行立即召集士兵,在城内展开混战。 双方士兵刀刀见血,你来我往。战马铁蹄践踏,留下一片哀嚎惨叫。 噗呲! 一支箭矢穿过密集人群,射中李思行左肩。 李思行捂着肩膀,抬目看去,只见不远处桑显和纵马杀来。 “暗箭伤人,狗贼!” 李思行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