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良走后,郑元璹连忙小跑过去接墙头上的李瑗下来。郑元璹是真怕李叔良一刀斩个桃花开,当场砍死李瑗。若是李瑗被砍死,李叔良可能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他自己一定会被太子责罚。 李瑗坐在地上,捂着手臂伤口吸冷气,郑元璹安慰一阵又去拿布给李瑗包扎伤口,然后请军医过来治伤。 “郑使君,我来吧,你去请军医。”李智云走上前说。 郑元璹抱拳,“有劳殿下。” 李智云拿着白布给李瑗包扎伤口,和声安慰道:“皇叔近日心情不佳,你切勿放在心上,都是一家人,你要担待些。” “他要杀我。” 李智云又说,“怎么会呢,皇叔只是一时没有想通,我们都是一家人,皇叔绝不会这么做。” “他要杀我。”李瑗重复。 “你别担心,有我在,皇叔不会伤害你。”李智云给他包扎伤口。 “他真的要杀我!”李瑗还是重复这一句。 李智云被他重复的心烦,手指微微用力,给他系的紧了些,顿时疼的李瑗呲牙咧嘴。 “你干什么!” 站在李智云身后的李道玄顿时不乐意了,出口斥责道:“你刚刚说什么!” 李瑗吓得一激灵,顿时闭嘴。 李道玄可不是什么善茬,宗室里面的年轻子弟没有谁打得过他。 “你别担心,别害怕,皇叔是好人,这一点我最清楚。他只是因为朱粲的事情有些心结,等这一阵过去就好。”李智云拍拍他肩膀,站起身,在李道宗端着的铜盆里面洗把手。 说起朱粲,李瑗顿时委屈道:“我真的按照他的要求出兵了,可是我......可是我......朱粲太凶残了,没打败朱粲不能怪我啊。我真的冤枉啊,智云。” 我当然知道你冤枉,而且,没人比我更清楚你有多冤枉。 “没事,等回了长安,圣人自有明断。” 圣人自有明断? 李瑗心里根本不相信,他这次是实实在在吃了大败仗,而且连跟在后面戴罪立功的机会都没有。 想起这个,李瑗顿时埋怨道:“智云,当时你为何不准我跟你同去救援皇叔呢。” 李智云眉头一挑,正准备说话,不想李道玄忍不住了,他一把揪着李瑗衣襟,一只手将李瑗给抓起来。 “你他娘的还脸说,朝廷尽付精锐兵马给你,你怎么打仗的!你脸呢,不要了吗!” 李道宗放下铜盆,拉住李道玄,“道玄,你干什么!” 闻言,李道玄愤愤不平松开李瑗,嘲讽道:“商州五万大军,居然被你们打成这样,丢人现眼的东西!” 李瑗被骂的抬不起头。 换成别人顶多腹诽李瑗是个垃圾,但换成李道玄就不必了,他虽然谨厚好武,但是脾气素来直耿。加之其在宗室中的直来直往性格,向来对脓包的同辈兄弟没什么好脸色。 整个宗室,能让李道玄服气的人很少。 秦王算一个,楚王算一个。 便是当年,李智云和李道玄也是打过一架之后,俩人关系方才越来越好。 李道玄和李瑗,不仅是大唐同僚,他们更是堂兄弟。是故,李道玄可以毫无顾忌的骂李瑗是垃圾,这是同族兄弟的矛盾,不牵扯朝政斗争,所以李瑗无话可说。 李智云拍拍李道玄,示意他冷静,李道玄哼哼一声,一脚踢飞铜盆,清水洒了一地,吓得李瑗抱紧身子。 不远处的于永宁很有眼力见,他知道这是他们宗室兄弟的谈话,不敢多听,果断告辞下去。 李智云对李瑗道:“道玄是心疼那些阵亡的唐军将士,所以情绪有点激动,希望你能理解。我知道你的本心是好的,肯定也想打败朱粲,这一点我坚信。至于我为什么不让你去救援皇叔,那是因为当时军情紧急,一切以击退朱粲,营救皇叔为主,所以我便没有顾及太多的东西。现在想来,确是我做的不够妥善。” “五哥,对这人说这些做甚,他不配!”李道玄冷哼。 李道宗也开口道:“庐江王,道玄性子就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若非我们是兄弟,道玄也不会如此生气,他是真的希望你和长平皇叔能打败朱粲。” “最重要的是,你不应该怪罪智云。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若没有智云打败朱粲,现在该是个什么情景。” 李瑗抿抿嘴不说话。 这时候还说啥呢,他兵败的黑锅背定了,而且回长安后还要想办法抵挡长平王的攻歼。 见他不说话,李智云自然不会多事继续劝慰。他这次过来就是阻止长平王一刀砍死李瑗,只要李瑗不死,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其他的不重要。 捡起地上的铜盆,李智云转手扔给李道玄,没好气的斥责道:“力气没处使就去校场和叔宝、叔方他们打一架,少在自家兄弟面前显威风。” 李道玄哼哼一声,没反驳。 虽然大家长大了,李智云论武艺也打不过李道玄,但是李智云和他关系好,他服气,所以他自然不敢在李智云面前犟嘴。 三兄弟在郑元璹带着军医来后,便结伴离去。 军医给李瑗检查一番,又上了些药,便让他好生休息。 “庐江王可有大碍?”郑元璹问。 军医摇头,“无碍,皮外伤而已,没有伤及骨头,只要修养半月就能恢复。” 李叔良虽然想要砍死李瑗,但是下手还是留了几分力的。他更多的,其实是想要毒打李瑗一顿,以泄心头之愤。 军医回去,郑元璹扶着李瑗回营帐休息。 “郑使君,回长安后,长平王怕是会将兵败的责任推给你我,我们该怎么办?”李瑗看着郑元璹。 你放屁,明明是你没打好,又怪我? 郑元璹能被李叔良和李瑗活活气死,他好不容易能出来带兵镀层金,结果连续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