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她先拿过“证物”看了一下。 典型的男子用的帕子,绣工精良,诗句缠绵。 “除了这张帕子,黎夫人还有什么其他证据,证明沈姑娘做了有违礼制的事情?” 黎氏别过头,一脸羞惭的样子:“还有她和奸夫往来的书信,写的……不堪入目!” “可否取来看下?” 一边有人道:“这事已经说清楚了,想必舅老爷家也体谅。人死为大,这些事就不要张扬了吧……” 楚亭月站定身子,目光再一次扫过众人,最后在卢氏、黎氏两人身上着重停留了一会儿,忽然一笑:“都说沈家书香门第,可本官进来了大半天,居然连口水都没喝上。” 黎氏没反应过来,倒是卢氏一抬眼,旁边沈四爷也惊了一下。 沈家在场的男人中没有人有官身,在场的妇人也没有诰命。 楚亭月虽是妙龄少女,可一身官服,摆明品阶,地位在所有人之上。 沈四爷和卢氏连忙上来行礼,连连道歉。 “本官要看那些书信,现在可以拿来了么?” 钱韶这时候已经有些后悔,想要息事宁人,刚一动,却被妻子拉住。 李夫人带着一丝冷笑朝他摇摇头。 书信果然和黎氏说的那样,皆是儿女私情,相约密事,不乏旖旎浪荡之语。 “可有验身?” 众人一愣。 “若这些书信为真,也只能说沈姑娘确有情郎。并不能说这就是她自尽的原因。” “这……”黎氏冷笑道:“这还需要问吗。她死了好些天,都没见人来,显是个薄情浪子。定是早被抛弃,再想想自己所作所为,故而自尽。” “嗯,所以说,可有验身?” 她顿了一下,又道:“女子若因此类事自尽,多半是这么几个原因。其一,被家人发现,羞愧自尽。其二,另有婚配,且婚期在即,与情郎相约出逃,对方退缩。其三,怀有身孕,而男子避而不见,女子深陷绝望,只有自尽。” 她望定黎氏:“第一条显然不符合,对不对?” 卢氏缓缓道:“在出事前,家里没人发现异常。” “第二条……沈姑娘婚期还有一年,未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所以……可有验身?” 不用回答,光看表情就知道答案。 “好在尚未下葬,唤个可靠的稳婆过来吧。” “不行!” “为何?” “这种事怎能让外人知晓?她一死了之了,我们沈家以后怎么在余杭县见人?沈家其他姑娘怎么找婆家?”黎氏一挺身:“我不允许!老爷若是在这里,也必不允许!” 李氏火就有点上来了,正要开口,却见楚亭月淡淡一笑,依然是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的语调,说的是: “本官学过点仵作的本事,本官去验,黎夫人总该放心了吧?” 黎氏顿时卡壳了。 少女手微微一抬,旁边过来两个汉子,其中一人已经提着一匣工具。 众人以为是钱韶夫妻带来“壮胆”的“家丁”里面有两人乃是刑捕司的差役。之前一身便装,隐在众人中,这一出列,众人再看,身材高大,体格健硕,目光炯炯,果与一般人不同。 有人还嘀咕了一声:“比县衙差役气派……” 黎氏还想阻拦,嘀咕了两句,卢夫人微微抬手:“黎姨娘,大姑娘这件事这些日子下人里已经说什么的都有,谈不上保密了。倒不如验一下,兴许……可以还大姑娘清白?那也能还我沈家清白。” 楚亭月朝她微微一笑,又道:“查验需两人,一验一录。沈家可找一个能记录的妇人与我同验。” 沈家的男人们都肉眼可见的缩了一下。 卢氏旁边却有一个妇人站了出来:“二奶奶,我去帮忙吧。” 这是卢氏的陪嫁,也是沈家二爷的妾。 卢氏点了点头,柔声道:“你不怕吧?” “大姑娘也是我看着长大,从小抱过的,有什么好怕?” 半个时辰之后,楚亭月走了出来,一边用帕子擦手,路过庭前梅花时顺手摘了几朵搓了两下。 面对一屋子意味深长,神情各异的人,她正色道:“沈姑娘尚是完璧之身。” “哗——” 一时间,连下人们都失了分寸,交头接耳不断。 钱韶拍案而起:“有人用这种伪造的书信陷害我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