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还是第一回见她哭,瞬间感到手足无措,又不知该怎么劝住,只连连道:“你别哭、你别哭啊,我主子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 “怎么不至于?他还弑母呢,能是个好人吗?” 他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口,“这里还是皇宫呢,你也不怕。” “我贱命一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姑娘,我替姑娘感到委屈!”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你的命很重要,至少对我很重要……既然身在宫内,就该谨言慎行。在我面前就罢了,以后万不可对他人提起此事。好不好我的姑奶奶?算我求你了。” 红药内心一滞。 他没有否认,只是让她再别说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情是真的。 姑娘,你真是命苦啊。才离狼窝,又入虎口,什么时候是个头呐。 心下已有了答案,她挣开他的手,哭声儿也没有了,“告辞。” “诶?红药,红药?”落星懵然,只见那方才还呜呜咽咽的小丫头忽然甩开她走了,不由也想不明白个理由。 落星不想红药在宫内乱说话引来杀身之祸。 至于一些有关玉知微的事情,他并不在意传闻。他认的是玉知微这个主子,对方做过什么并不重要,他也并不清楚真相如何。 红药很晚的时候才回来。黛霜正卧在榻上读一卷书,许久才听到动静,见她呆呆站在一边,出声道:“回来了?怎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姑娘,”红药一屁股坐到她榻边,喘了口气,“那件事是真的!还有,” 黛霜手里的书“啪”地掉了。 “还有什么?” “您大概也知道吧,前朝的妃嫔无一幸免。还有林、李两家的人,一个也没能活,全都死了。 依我看,这个新帝不是什么好人,指不定要姑娘又是有什么别的居心。” 黛霜叹了口气,轻声道:“连自己母亲都杀的人,又怎么会对妻子好呢?……你是怎么把话套出来的?” “我就是装作无意地提到了这件事,可是他没有反驳,只是让我快闭嘴,以免惹来杀身之祸。姑娘,落星是他的第一属下,关系最为亲密,怎会不知事情真相?当时他听了很急,还伸手捂我的嘴呢! 姑娘打算怎么办?您不能嫁给他,绝对不能!” 黛霜烦乱地摆弄着一缕青丝,“他上次和我说,一个月后就是封后大典了。” “那得想个办法呀!我们再逃一次?” “上次我逃走已引起他的警觉,如今凝霜殿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侍卫。我就像金笼子里的鸟儿,根本飞不出去。” 若要再逃,必得有更多把握才行。先将玉知微稳住再徐徐图之,只要能赶在封后大典之前都可以。 “这可怎么办啊。”红药低落地垂下头。 黛霜这时又想起玉昭华来。 他是玉知微的亲弟弟,之前专程把自己引过去告知此事,想来是别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