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天子的信任既是难能可贵的宝珠,也是扛在肩上的重担,是悬在头顶的一柄刀。楼藏月虽心有不忿,还是郑重道:“臣明白。还望陛下放心出征,早日凯旋。” 他的衣兜里藏着一个香囊,里面装着她的一缕青丝。 那一天,他拿着这缕发丝,彻夜难眠。 眼泪淌湿了半个枕头,一点不像个将军。月亮躲进了楼阁之后,再也照不见阶下的花朵。 皇兄这一走,宁王以为有有机会来拉拢玉文仲了。却不想玉知微在走前又下了一道令,命他也跟着一起。 玉昭华一脸莫名。 他这是要干什么?自己从没行军打仗过,去了能干嘛? “京城的风水养人,边关的沙尘却不认得什么皇亲国戚。宁王从未在军营里待过,何不跟着皇兄历练历练?” 玉知微直言奚落,挑眉一笑走开,不知安的什么心。然皇命不可违。他企图趁他不在发动政变的计划,又是落空了。大渝那么远,这场仗要打下来至少也是小半年。要他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过小半年军营里的生活,是当真要把他折磨疯掉吗? “陛下让宁王一起跟着,是为了防止他留在京城趁机作乱,也在军营里磨磨他的性子。那玉将军呢?陛下永远对他这么放心?”傍晚,落星给他掌灯的时候问。 玉知微搁笔,起身道:“伯父对我毕竟不同于旁人。在我心里,其实他更像父亲。” 落星笑道:“陛下从前和玉将军在军营里待过一段时间,想来也是信得过的。是属下多嘴了。” “他如果要江山那就给他好了。但是宁王,不可以。” 信任归信任,主子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叫落星很是吃惊。流血流泪打下的江山,当真愿意拱手相让吗? “我当初要这宝座,”他拍了两下龙座道:“是为了得到她。 如今她的心已经属于我了,其他的便无所谓了。这位置就算让给伯父,他也不会与我为难。我会带着她隐居山水,从此不问世事。” “原来主子是这样想的。” 玉知微笑,“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们也可以各自休息了。” “对了,我好像记得你喜欢霜霜身边那个丫头?” 落星红了脸,“她还没答应呢,属下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不敢操之过急。” 玉知微拍了拍他的肩,“等朕平了大渝回来,就做主把你和楼藏月的事情都给办了。” “楼统领?” “花泠,可惜了。”他没再多说,转身出去。 晋渝大战一触即发。 边关小城里筑了一座城堡,听说里面住着堡主和他的夫人。那夫人失了记忆,很多事都想不起来,堡主就每天给她讲他们以前的事儿。 “堡主可爱惨他的夫人了,每天早出晚归地给她采药采花,哄她入睡。也不知这女子是什么来历,长什么样子。 听说晋国征战大渝也是为了他们的皇后。这位皇后前后迷倒三位君主,楚国末代皇帝、咱们如今的圣上,还有北面大渝的王……唉,真不知得美成什么样子呐。 想来这些女子都是我等凡夫俗子无缘一见的。若要想象一番,估计和画儿上的嫦娥差不多吧?” 一件铺满了鲜花的屋子里,木柜上摆着许多小兔子娃娃。莫如渊推门进来,给黛霜拿了些她喜欢的书,整齐摆放好了。 她才刚醒,目光澄澈地看着他,眼中世界仿佛一片莹洁无瑕的水晶,里面什么都没有。 莫如渊看了眼桌上用掉半瓶的忘忧水。 这几天她的表现并无异常,一切都按他预想的发展,但就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照理说,她应该已经忘了玉知微,忘了自己挟持她那一段的经历,只记得他们小时候的美好回忆和幼时婚约,也该接纳自己了。可她就是不肯喊他“夫君”,哪怕自己每一次都叫她“娘子”。 不是“夫君”,依旧是“如渊哥哥”。 “我给你弄了许多小兔子娃娃,还有些书。喜欢吗?” 小兔子娃娃。 一双漂亮的眼睛盯住柜子上的娃娃,却忽然被勾起了某些回忆——一些想不起来的东西。 莫如渊见她神色不对,想要上前劝解,她又拿出腰间的那个蓝色小风铃,问他说:“这个,也是你送我的吗?怎么碎掉了?” 他面色一沉,转瞬又对她笑道,“这不是我送的。” “那是谁送的?”她整个人激动起来,似乎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是你的仇人。”面前这个清瘦少年莞尔一笑,“当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