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如此大胆的举措,狂喜过后的元武帝,紧张到了极致,他缩在角落,小心翼翼地提醒:“吱吱,寸步不离,并非要你真的不要离开朕一寸或一步之远。” 蓝灵灵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那不重要,真的不重要。哎?我身上臭吗?你怎么好像不想与我/靠近。还是你嫌弃我异族身份,怕我玷污了你的高洁?” 元武帝靠在角落里,把头偏到一边,不敢与蓝灵灵对视,手指紧张地扣着车壁。 他不敢说,他其实不怕吱吱玷污,甚至还想被吱吱玷污。 可手与脚不知怎的,心一跳就变成石头变成树木,根本动弹不得。 就在他思考如何不装作不经意就能抱紧吱吱又娇又软的身体时,蓝灵灵退了回去,盘腿坐定,哈哈大笑起来。 “听闻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怎么你见了我,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真是太有趣了!” 元武帝也觉得丢人,整了整衣襟,抬头挺胸坐好:“小心朕要了你的脑袋。” 蓝灵灵捧着头往元武帝面前递:“来来来,取了它吧!说实在的,用了十几年,我也觉得烦它啦!” 元武帝刚端起的架子,瞬间又怂了:“你怎么这么任性?” 蓝灵灵偏头笑吟吟地看他:“我为何不能任性?我不伤 天,不害理,更不影响别人家庭和谐,至于其它的,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难道还得规矩着自己不成?” 元武帝投降了:“你高兴就好。” 蓝灵灵又问他:“皇帝陛下,你叫什么名字?” 元武帝轻轻抿唇:“朕单名一个‘策’字,因尚未及冠,所以还没有字。” 蓝灵灵捧着脸:“你的名字,与你本人一样无趣,干巴巴的,品不出什么味道来。” 元武帝假意凶她:“不许胡言乱语,这是大不敬之罪。” 蓝灵灵笑嘻嘻地道:“不过你长得真好看,在我见过的男子里,你可以排到前面,就是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吓人了些。” 元武帝的唇角,漾出浅浅笑意,那眼里有涟漪,如同春潮起伏般。 谁知下一刻,蓝灵灵一句脆生生的话,把他的心砸得稀巴烂。 蓝灵灵将发光的小瓶子靠近他的面庞,笑吟吟地道:“仔细看起来,倒是比我相公好看。” 元武帝惊讶:“相、相公?!” 蓝灵灵点头:“对啊!” 元武帝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你、成……亲了?” 蓝灵灵一句话把他打进地狱,一句话又把他给拉了回来:“没有啊!” 元武帝颤声问道:“那怎么有相公?” 蓝灵灵道:“那是我们 苗家人的一种叫法啦……此相公非彼相公。” 元武帝松口口气,不由叹道:“不知谁能有幸娶到你。” 蓝灵灵正想说什么,马车便来到了宫门之前。 元武帝本来走密道而出,所以当他来到下钥的宫门前时,差点被当成刺客给押了起来。 “如若传出去半个字,朕绝不轻饶。”恐吓完守门的侍卫,元武帝领着扮作内侍的蓝灵灵回了宫。 “你的床真大!为了保护你,我决定今晚睡你身边啦!”蓝灵灵甩掉鞋子与内侍服,直接跳上/榻,在上头滚来滚去。 卢公公吓得脸青唇白:“姑奶奶,本朝没有女子可以跳上龙床的先例,那是要杀头的大罪啊!快些下来!” 蓝灵灵仰起头:“皇后也不可以?” 卢公公摇头:“不可!” 蓝灵灵又问:“妃嫔也不可以?宫女呢?” 卢公公猛摇头:“都不可以!” 蓝灵灵心安理得地躺下去:“那太好了,我非皇后,亦不是嫔妃宫女。这条规矩管不住我。” 卢公公没想到这厮不仅没吓到,反而变本加厉,得意洋洋地挑衅,顿时气圆了眼睛:“可你是女的啊?规矩能束缚你!况且哪有女子这样就爬上龙床的,不知羞!” 蓝灵灵轻轻“切”了一身,不打算理卢公公 ,但见他气圆了眼睛看向自己,又气不打一处来,叉腰道:“我就爬了怎么样?就爬了怎么样?我就想和这天下最尊贵的男子睡一处怎么了?有本事你把我给拽下……” 卢公公已抱着她往地上一插,厉声道:“站好!小心我抽你!没规没矩的野丫头。” “卢幸,过来。”眼看卢公公与蓝灵灵就要打起来,元武帝端着两碟糕点出现,打断了这个僵局。 要不是怕吱吱吃亏,他乐得看戏。 毕竟,他的吱吱亲口说了,要同他睡在一处。 元武帝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假装淡然地将糕点递给卢幸,高高勾起的唇角却出卖了他。 卢公公苦口婆心地劝道:“陛下,千万别中了她的美人计啊!万一她心存歹意,那就不好了。” 元武帝一把推开他:“你主子我已泥足深陷,不能自拔了。” 话音刚落,蓝灵灵已经扑了过来,端着盘子大快朵颐,边吃边笑道:“我最喜欢吃甜的了!” 元武帝噙着笑意,伸手提她擦去沾在鼻头的渣:“慢点吃,还有很多,朕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一直给你备着。” 外面,雪落无声。 里间,龙涎香味盈满屋室。 蓝灵灵就像只小仓鼠,两边脸颊塞得满满的,口里还不停咀嚼。 这 寒冷的冬夜,似乎不漫长了。 元武帝含笑望着她,心里一刻也未停止思考,等会儿要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话语,什么样方式,告诉这个姑娘他的心意。 又要如何才能将满腔心事,满腹衷肠诉尽。 可如果许不了后位,这集帝王万千宠爱的心意,到底少了几分体面,也少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子最大的尊重。 再得宠的妃子,她终究不是妻。 等元武帝的思绪转了一整圈,要与他的吱吱说话时,却发现吱吱早已抱着盘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