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午后,春光融融,湖里的水却还有些寒凉。 长孙焘顿住脚步,看了一眼水里不断扑腾的刘佩云与一个箭步冲过来的刘夫人,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脸上还带着怒意,仿佛被冒犯了似的。 陆管事连忙招呼仆妇下水捞人,从水里捞起来的刘佩云,如同众人一般傻眼,想到太叔殿下毫不犹豫地将她一把推开,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 她本想通过肢体接触,达到让殿下留意的目的,谁曾想殿下却这样对她。 多么大的羞辱,刘佩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地取笑她。 这让她又羞又愤,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陆管事面带歉意地道:“夫人,小姐这衣裳得赶紧换,否则染上风寒就不好了,小的这就命下人准备热水与干爽的衣裳,还请夫人带着小姐移步厢房。” “为了保险起见,等梳洗完毕后,还要喝下姜汤,再让府里的女大夫帮忙检查一下身体才行。” 刘夫人想要谢绝陆管事请带刘佩云去换衣的提议,刘佩云却觉得在哪丢的面子,就该在哪儿找回来。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道:“多谢 ,请您带路。” 刘夫人想阻拦已是来不及,陆管事恭敬地把母女二人引去厢房。 李夫人也瞧见这一幕,不禁摇了摇头:“真是心比天高,这个时候还妄图用此举让殿下负责不成?小心命都搭进去。” 原鸢没说什么,但聪慧如她,知道李夫人的意思。 这个刘小姐,方才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那就是假意摔倒扑到太叔殿下怀里。 换做别人,受到太叔殿下如此对待,早就没脸活下去了,偏偏她还不死心,还想再搏一把。 真不知谁给她的勇气…… 一旁的长孙焘火急火燎地赶到知止居,让绿猗端来一大杯茶水漱口,待嘴里的酒味消散后,他这才道:“晏晏大人,可是为夫哪里做得不对?” 陆明瑜揶揄道:“刘孝杰将军的女儿看上你了,你这是纳还是不纳?” 长孙焘斩钉截铁地道:“小祖宗,我有你一个人就够了。” 走进来的绿猗在陆明瑜耳边低语几句,陆明瑜挑眉望向长孙焘:“你把人推水里了?” 长孙焘道:“刚才是推了个人,我一看是女的,还离我越来越近,为保清白,我只好无情地推开,莫非这人就是刘佩云 ?” 陆明瑜道:“可不是,这会儿赖在府里了,似乎等着你给个交代。” 长孙焘道:“我这就让下人直接把她轰出去。” 陆明瑜拉住他:“好了,别贫。” 长孙焘忙道:“我这哪里是贫,分明是洁身自好,众所周知,除了晏晏,我身边连只母蚊子都不能有,她偏偏要撞过来,也是活该!” 陆明瑜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真想把你这张脸给毁了。” 长孙焘拉过她的手放到脸颊上,笑嘻嘻地道:“来,先用你可爱的小爪子挠上几把,挠它个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等回头我就找师父再求一贴药,然后让这伤口经久不愈,这样就能彻彻底底毁了。” “舍不得。”陆明瑜收回手,而后道,“我叫你来,是怕你被灌醉了。顺道让你派人去查一下这刘家,我总觉得不对劲,感觉刘家似乎有人挑唆,所以才会在这样的日子把刘佩云带到我面前。” “如今形式越来越好,可别在这节骨眼儿上,刘孝杰那再出点什么问题,归雁城有十数万北齐俘虏,乱不得。” 长孙焘安慰她道:“好好休息,不要担心,方才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陆明瑜点点头,道:“那你出去招呼宾客吧,少喝点儿,小心醉了。” 长孙焘道:“不喝了,让兄长他们喝去,我去看看谢韫。” 谢韫这边,自从那日过后,就没有醒来,不过百里无相说他脉象平稳,一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众人才稍稍放下心。 屠苏那边也有同样的情况,同样的沉睡不醒。 百里无相试过针灸,试过药物,都没能让他们醒来,这会儿百里无相正在寻找唤醒他们的方法。 而司马玄陌一时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谢韫身上出现的问题。 长孙焘来的时候,南宫绥绥正守着谢韫,见长孙焘走进来,起身行了个礼:“殿下。” 长孙焘望着安详熟睡的谢韫,问道:“他依旧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么?” 南宫绥绥摇头:“依旧没有,像是失去了意识和知觉。” 长孙焘用真气探了一下他的脉象,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于是道:“辛苦你了,阿绥姑娘。” 从开春以来,南宫绥绥便常常接到催她返家的信,原本准备二月回去一趟,可为了谢韫,这个计划只得搁置。 她不怎么会照顾人,实际上留在谢韫身 边,也只是守着,其他事情都交给下人去做。 如今谢韫这个样子,她忧心如焚,又想起谢韫迟迟没有娶她,这让她陷入一种矛盾与恐慌之中。 闻言她只是淡淡一笑:“这是我该做的,殿下不必客气。” 长孙焘道:“本王已命人带着本王的手信前往南宫家一趟,家里的事你不必担心。” 南宫绥绥抱拳:“多谢殿下。” 从谢韫房里出来的长孙焘,并未在人前露面,而是踱步到百里无相的药房里。 百里无相正埋头炼药,见他进来也不理会,只是小心谨慎地望着眼前的药炉。 四下无人,长孙焘才在百里无相面前露出担忧的神色,他把手撑在桌子上,问道:“师父,谢韫那可有什么进展?” 百里无相没好气地道:“要是有进展的话,我会连徒孙的洗三礼都不去?走开走开,别烦我!” 长孙焘颓然地坐下来,虽然他与谢韫并非亲兄弟,但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