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思来想去,如同坠入迷障。 有时候觉得自己想不全面,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但真相往往都是出乎意料的,也并没有多复杂。 谢韫甩了甩脑袋:“管他几伙人,晚饭还没吃呢!” 眼下只要解决了帝释天,并顺藤摸瓜搞清楚神医和命师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事情也就都解决了,没必要钻牛角尖,把自己给陷进去。 长孙焘抱着陆明瑜走回院子,一路上仆从侍卫都垂下头不好意思去看。 事实上,尽管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每次只要两位主子在一起,总能让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陆明瑜也不再像以前那么话痨,挂着长孙焘的脖子就说个没完。 今夜她很沉默,一路上也没吭声。 长孙焘并未打扰她,只管将她放到床上躺着。 “晏晏。”长孙焘坐在床边,伸手抚过陆明瑜的脸颊,“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只要往床上一躺,心情就莫名好了。” 陆明瑜道:“也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心情复杂。” 长孙焘揉揉她的发:“捋不清楚思绪,索性就别捋了。” “你去哪儿?”陆明瑜勾住长孙焘的手指。 长孙焘握住她的手,人已站到了床前:“我去做包子,白菜猪肉馅的,皮要要软糯香甜,馅要多汁可口,咬下去满嘴流汤,我的晏晏一定喜欢。” 陆明瑜翻身过来,撑着脑袋望向他:“你可以么?” 长孙焘十分笃定:“那是当然,我可是你无所不能的丈夫。” 陆明瑜将他的手 拉到面前,轻轻咬了一口:“那你快去,做不好吃我可不吃。” 长孙焘笑道:“保证好吃,当然还要有一碗鸡蛋羹。” 陆明瑜坐起身,伸手抱住他的腰,仰头笑吟吟地道:“我已经馋了。” 长孙焘低笑:“好,我尽快,可不能让我的晏晏饿着。” 目送长孙焘离去,陆明瑜心底的抑郁之情仿佛一扫而光。 这个男人,总能恰到好处地令她开心起来。 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陆明瑜起身去了厢房。 三个小宝刚吃完奶,正躺在摇篮里睡觉。 二宝三宝难得乖巧,倒是向来不哭不闹的大宝,眼角却挂着泪珠。 陆明瑜轻轻为他拭去,又慈爱地捏了捏他的鼻头。 奶娘连忙小声解释:“娘娘,大公子不太愿意喝奴婢的奶/水,方才在闹脾气,奴婢哄了许久,他才不情愿喝下。” 王嫂子还没入府,这是二宝和三宝的奶娘。 大宝不习惯也很正常。 说来三个小宝也不容易,最初的奶娘被帝释天害了,就算现在府里的两位奶娘,也是后来找的。 换来换去,孩子肯定也不习惯。 见奶娘战战兢兢,陆明瑜柔声道:“不碍事,等王嫂来了就好,这两日还要麻烦你们。” 奶娘连声应是,显然陆明瑜没有责备,令她们长舒一口气。 陆明瑜吩咐道:“多留意一下大公子的情况,一旦有异样,就向本宫禀报。” 大宝从大秦去往出云,又从出云归来大秦,一路颠簸,自然很多习惯都与二宝三宝不同 ,陆明瑜最担心的,还是这孩子不适应。 不过至今为止,除了有些认奶以外,倒没有出现其它问题。 奶娘一一应下,恭敬地站在一旁。 陆明瑜又捏了捏大宝的鼻头,忍不住叹息:“真不知道你这安静的性子像谁。” 旁边的二宝猛然踢了一下小被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陆明瑜为他把被子盖上:“你呢?你这活泼的性子又像谁?” 岂料二宝的动静惊着了三宝,三宝捏着小粉拳便嘤嘤嘤哭了起来。 陆明瑜连忙将她抱在怀里,耐心地哄着,这小哭包硬是哭了近一刻钟才停下来。 陆明瑜十分无奈:“你这性子,也不像我和父亲呀……” 奶娘见陆明瑜脾气好,便开起了玩笑:“但是小姐的精力同殿下与娘娘一样旺盛。” 陆明瑜揉揉三宝的脸:“这也倒是。” 看着三个小宝睡下,陆明瑜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没有孩子的时候,无法想象做母亲的感觉。 等成为了母亲,才发现无论孩子好与坏,无论养育孩子的路有多艰辛,这心底总是甜的。 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吃任何苦都甘之如饴。 而自己的性子,也因三个小宝改变不少。 陆明瑜折身去看顾念,刚来到她身边不久,小家伙便幽幽转醒。 她看了一眼窗外,猛地坐起来:“太叔妃姑姑,念儿的娘亲呢?” 陆明瑜喜欢顾念,虽然有顾含璋的恩情在里面,但更多的是,顾念与瑶娘之间的相处,令她想到了小时候与娘亲相依为命 的日子。 她对这个与曾经的自己十分相似的孩子,打心底喜欢。 见顾念如此焦急,她握住顾念的手,耐心地道:“念儿,你娘亲没事,只是受了点伤,但是不要担心,百里伯伯会照顾好你娘亲。” 她并未隐瞒,因为顾念的聪慧,足以感知她说下的谎言。 有时候保护孩子,一味地防止她遇到伤害,倒不如教会她面对伤害更有意义。 这是楚氏教会她的道理。 所以尽管小茜承受了许多不公,也从未恨过谁,因为楚氏的教育本身就很成功。 顾念一听,眼泪猛地就滚了出来:“是小叔叔爹爹伤了娘亲么?” 陆明瑜微微颔首:“是,不过你小叔叔爹爹不是故意的,他被人控制了,他伤害你娘亲,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 顾念低声啜泣:“小叔叔爹爹呢?他还好吗?” “他没事,姑姑和殿下叔叔会保护他。”陆明瑜郑重承诺,随即问道,“你不讨厌小叔叔爹爹么?” 顾念摇摇头,眼睫还撷着泪花:“念儿不讨厌,因为小叔叔爹爹是念儿的亲人,亲人犯了错,应该劝慰他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