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也是反应快的主,她很快就调整过来,抹了抹眼角,嘤嘤低泣。 “妾身多谢夫人的宽宏大量,也感谢娘娘宽容……” 陆明瑜笑着打断她的话:“夫人能这么想,当真是个明事理的,本宫还以为夫人会恶人先告状,借此讹上太叔府,倒是本宫多虑了。” 胡夫人心道,娘娘没有多虑,娘娘猜得万分准确,但娘娘是不是得给她一个机会啊? 路全部都堵死,让人怎么讹? 胡夫人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娘娘说的哪里话,妾身怎么会做那等……” 陆明瑜又截断了她的话:“本宫自然是不相信堂堂一个系出名门的尚书夫人,会干出这种三教九流才干的碰瓷事。” 三教九流,娘娘您的嘴怎么这么毒? 胡夫人脸色当真是难看到极致,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听得出来是陆明瑜在含沙射影挤兑。 可偏偏又不能发火,谁叫她身为臣妇且不占理呢? 她只好赔笑道:“娘娘说的是。” 陆明瑜叹了一口气:“夫人真是通情达理,本宫很是喜欢。不过……” 胡夫人心头一紧:“不过?” 陆明瑜目光移向胡小姐:“不过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胡小姐这么 一跳,当真是把自己给折了进去。” “知情的人自然理解,胡小姐是因为和文茵起了争执,随后受不了本宫母亲的教训而羞愤跳湖,这样最多只会被人说一句气性大。” “但是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胡小姐是得了癔症失心疯,不然怎么会跳湖呢?” “夫人,你看我们都把话说开了,见夫人如此通达,本宫也不忍看到胡小姐遭人非议,这事总得想办法解决,对吧?” 胡夫人/大喜,娘娘这是给她递梯子了。 她连忙磕头谢恩:“多谢娘娘体贴。” 说完,她连忙给胡小姐使眼色。 胡小姐很是不情愿,但还是跪在陆明瑜面前,伤心地抹眼泪:“娘娘,臣女……臣女……” 胡夫人立即和她唱双簧:“有什么事好好说,不得在娘娘面前失仪。” 胡小姐这才止住嚎哭,抽抽噎噎地道:“回禀娘娘,臣女不在意别人如何评说,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臣女也无可奈何,总不能一个个去解释。” “臣女在意的是,从湖里救臣女的那人,他……他触碰了不该触碰的地方,臣女……臣女实在没脸见人了,呜呜……” 陆明瑜大吃一惊:“她摸你啦?” 胡小姐一怔, 险些被陆明瑜的直白搞得戏都演不下去,但她还是点点头:“嗯,而且还摸了不该摸的地方。” 陆明瑜眉头却是皱起:“据本宫所知,救胡小姐上岸的人是名女子,胡小姐不怕被别人说失心疯,却反感为了救胡小姐一命而不得已与胡小姐产生肢体接触的女恩公?” 胡小姐连忙哭着解释:“娘娘,要是救臣女的是名女子还好,可他是一名穿了女装的男子啊!” 陆明瑜惊奇道:“世上竟还有此高风亮节的男子,为了救胡小姐竟然身着女装?” “那种情况下,会泅水的人并不多,情非得已的情况下,那男子为救胡小姐不惜穿女装,也是可以理解的。” 胡小姐怔住了,她不理解啊! 她不理解娘娘为什么会称赞那不男不女的东西高风亮节,也不理解娘娘的脑回路为何如此清奇。 她更不理解的是,娘娘怎么就不在意,自己被那男的摸了啊! 但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做戏要做全套。 胡小姐嘴巴一扁,哭得稀里哗啦:“娘娘,反正臣女名节已失,根本就不想活了。” “如果娘娘疼惜臣女,就请娘娘许臣女一个恩典,让那人对臣女负责,否则臣女是真的没脸活下 去了。” 陆明瑜连忙道:“胡小姐,这话可不能轻易说出口,要是胡小姐的恩公不负责,难道胡小姐要自我了断?” “这……”胡小姐她不想了断啊…… 胡夫人连忙开口,替女儿解围:“娘娘莫怪,这孩子被妾身骄纵惯了,说话不经大脑。” 陆明瑜微笑着颔首:“小孩子嘛,本宫可以理解,胡小姐的请求本宫也会考虑。” “只是还得容本宫查一查,那人究竟姓甚名谁,是否有家室,免得做了一桩错媒,岂非害了救人的公子,也害了胡小姐终身幸福。” 胡夫人迟疑道:“娘娘,倒也不必去查恩公的底细,因为阿湘已经认出了恩公的身份。” 陆明瑜挑眉:“哦?是谁呢?” 胡夫人小声道:“是娘娘的二哥,太叔府的长史,谢韫谢公子。” 陆明瑜的面色,变得尤为复杂。 那复杂的神情中,有震惊、意料之中、难以置信、甚至是有点无可奈何。 复杂到令胡夫人母女不安起来。 陆明瑜把她们的神色尽收眼底,随即像是呢喃,又像是询问:“二哥又穿女装了?” 身侧的绿猗,也是一脸复杂。 她小声劝道:“娘娘,别担心,不会是娘娘所想的那样 ……” 陆明瑜长叹一声:“都穿女装了,还不是?” 绿猗宽慰道:“娘娘,别往那一处想,兴许不是呢?” 母女俩一脸紧张,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岂料陆明瑜立即调整情绪,若无其事地道:“若当真是二哥与胡小姐做了那等肢体接触之事,本宫定会为胡小姐做主。” 见陆明瑜如此干脆,胡小姐心里更慌了,但她还是照流程走一遍:“娘娘,臣女知谢公子已定下亲事,但臣女实在无法跨过心里的那关。” “所以臣女才会厚着脸皮求一个恩典,然而臣女的本意也不是叫娘娘为难,若是此事难办,还请娘娘不用在意臣女。” 好个贴心的胡小姐啊。 不想做妾都说得那么委婉。 要是真有良心,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