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瞬间联想起了格拉帕曾经提过的某个诋毁组织的拆弹警察,借着街角墙壁的遮掩仔细观察。 两人像是相识但并不特别熟悉的普通朋友一般,随意地对话了几句,因为距离太远难以通过唇语读出谈话的内容,但气氛却是相当和谐。 随后萩原研二率先掏出了手机,两人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格拉帕忽然转头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苏格兰立刻躲回了墙后,默数几秒后再次看去,正好看见两人挥手道别的场景。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己的警校好友在临走之前往他藏身的方向瞥来了充满警告的一眼。 “苏格兰?” 苏格兰猛地回过神,小笠原花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回来,正不解地抬头看他。 “你在想什么?” 他按耐住砰砰直跳的心脏,扯出一个笑容。 “没事,既然已经解决了,那我们回家吧。” 没了步行的必要,他干脆地在路边拦了车,直到下车之前都一直沉默不言,小笠原花似乎对他这样异样的态度并不在意,或者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回到确认安全没有任何监视器和窃听器的家里,男人沉默地关上门,示意女孩在沙发上坐下,自己拉出一张凳子坐到她的面前。 小笠原花还以为苏格兰要和自己来一场加深感情的愉快聊天,开开心心地坐下,结果苏格兰开口的第一句却是关于完全无关的人。 小笠原花的嘴角立刻垂了下去。 “什么嘛,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聊一个警察啊……”她嘟哝了一句,但还是照实说了:“就是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救过他一命啦,结果今天在警局又碰见了……他一直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但是没来得及交换联系方式,就追上来了。” 苏格兰眼神一厉,敏锐地察觉到了她似乎隐瞒了什么。语气温柔地接连追问之后才得知是萩原研二今天请她喝了好喝的草莓关东煮,之后还会约她去吃一家日式糕点做得很好吃的店。 苏格兰:…… 草莓关东煮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就很难喝。 不,重点是格拉帕居然真的因为吃的而要和一个警察出去单独见面?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觉得这并不是对方故意编出来欺骗他的谎话,反而有种,‘啊,是格拉帕的话就很正常’的感觉。 ……他是不是脑子也不太正常了? 仓促结束了问话,苏格兰关上厨房的门,面色纠结地按住额头。 他现在竟不知是该放心萩原并不是认出了他才追上来,还是该担心对方似乎想泡格拉帕。 苏格兰苦笑一声,眼神却罕见地温和。 该说不愧是萩原吗。 总之先盯紧格拉帕吧。 * 因为苏格兰的决定,小笠原花过了一段非常幸福的日子。 她之前跟着琴酒大哥,做起任务来根本昼夜不分。她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非要开那辆连暖风装置都没有的破车,晚上小笠原花只能蜷缩在后座一边抖一边睡,偶尔能被大发慈悲的大哥丢过来一件风衣外套御寒。 虽然她觉得那大概是因为她抖得太厉害,连车一起震把大哥吵醒了。 和苏格兰就完全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莱伊回去之后说了什么,总之这几天派给苏格兰和她的任务少了很多,基本上每天出去一趟一两个小时就能解决。 因为无所事事,所以小笠原花每天早上都在温暖干净的床铺上睡到自然醒,洗漱之后在餐桌上找到苏格兰准备好的美味三明治,吃完就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看剧,手边放着装满零食的箱子,而她亲爱的苏格兰就坐在身后的餐桌上对着电脑啪啪打字。 每天重复着吃了睡睡了吃,一天出门一次活动活动筋骨…… 天啊,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小笠原花瘫在沙发上,配上放空的眼神就像是一条优美的咸鱼。 “你的脊椎被人抽出来了吗?” 琴酒的表情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路过的时候狠狠地踹了一脚小笠原花屁股下面的凳子,让高脚凳失去平衡地晃了晃,但小笠原花还是像没骨头一样稳稳地半趴在吧台上,脸颊上的肉紧贴着木质的桌面被挤得变形。 “大哥早上好。” 她有气无力地问好。 走在后面的伏特加直接被小笠原花无视了。 然而对方倒像对格拉帕现在这个有别于上次见面的样子十分好奇,时不时地偷瞄过来一眼。 好烦,不过懒得动。 小笠原花吧唧了下嘴,换了个看不见他的方向趴着。 据点的二楼传来一道关门声,随后便是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小笠原花身侧的高脚椅被拉开,有人坐了上去。 小笠原花的鼻子动了动,贵价香水复杂馥郁的香气顺着空气飘了过来,在意识到这样的味道属于哪个人后,她已经半合上的眼睛忽然睁起,倏地起身往旁边扑去。 “贝尔摩德!!” 成熟的金发女人笑着将向她飞扑而来的女孩稳稳地接在怀里,任由对方埋在自己胸前一顿乱蹭,和从前一样揉弄了下小笠原花的头发。 “看来你这段时间在日本过得不错。” 贝尔摩德估量了刚才感受到的重量,忍不住掐了把小笠原花脸颊上的软肉。 “胖了。”她笃定道。 小笠原花丝毫没有被嫌弃体重的危机感,无所谓地撅嘴:“反正贝尔摩德能抱得动就行。” 正好这时琴酒也换下了一身刚做完任务布满灰尘的衣服,隔着三四个位置做到了吧台边,听见贝尔摩德的话,他冷笑一声:“这家伙已经被苏格兰养废了。” “哦?”贝尔摩德感兴趣地挑眉,指尖穿插在小笠原花一头灰发中轻轻滑动,女孩像是一只被从头撸到脚的猫咪,眯着眼睛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