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内奸。暂时保密。”这一点值得斟酌,至少无根无据之前,不可对人言。 莫无妄点头赞同:“说到最后一个疑点,便是董钧死前那一句——你莫不是以为,是我杀了你父亲?这一点难道还存疑吗?江湖上尽人皆知,董钧闯了段秀老爷子的五十寿辰,下毒后欲下杀手,你父亲和现在的段门主一力相护,最终段秀和你父亲身死,段门主一息尚存活了下来。” 这也是江忘忧自小知道的真相,他不知从何疑起,所以当时才愣住了。 “也可能他就是为了让你心神动荡,好趁机偷袭,事实上他也得手了。”莫无妄说出更合理的解释。 “又或者,他那个帮手才是动手杀我父亲的人。如果真的存在这个人。” 莫无妄哈哈一笑:“不错。据说当时段门主先被打晕了,说不定是那之后出现的神秘人。” 时候很晚了,江忘忧还要做晚课,想着聊到这里即可,等董钧的尸身检查过后,说不定还有线索。 他站起身准备送客,莫无妄忽然问了句:“比武,你还要参加吗?” 江忘忧这才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右肩:“还有几日。” “出了这种事,说不定,你们这什么大会会取消呢。” “不会。”江忘忧多跟他废话了两字,将人送了出去。 除非魔教真的又率众攻来,否则到了这一步,大会是不可能取消的。明知道这里聚集了一堆江湖人,若是脑子正常,魔教也不至于这么会挑时候。 这样一想,玄苍宫内讧、董钧出逃的时机和地点都很微妙。 莫无妄往自己厢房走去,感觉这段家剑拔弩张,甚至都有些草木皆兵,看来暂时不是他寻访探秘的最好时机。 这一夜段家原本去曲江镇要接的客人们悉数抵达,井然有序入住,或许都疲惫了,又或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竟平安无事度过一晚。 第二日晨起,莫无妄又在江忘忧房中吃他剩下的早饭充饥,同时继续坚持打扰做早课打坐的人。 他是听说过这江公子循规蹈矩,是年轻一辈的典范,也不至于到这程度吧?出门在外还严格遵守家规,早晚两课。 “无人送饭?”结束打坐后,江忘忧表示不解。虽他身份可疑,段家应也不至于如此。 莫无妄难得有一回能无视他的提问,得意之余反问:“你不是昨晚夜深还做了晚课吧?” 江忘忧点了头:“从未间断。”这是实话,哪怕是发烧、带伤,只要意识清醒,他从不荒废练武。 莫无妄呆呆看了他几秒,不知是该同情还是该佩服,只能说他找到了江忘忧比同龄人内力更为深厚的原因——他真的是靠勤奋。毕竟,江家现在都指着这位嫡子厚积薄发,早日承担起复兴家族的重任。 说来江家从前朝传承至今将近三百年了,委实不易,比关家还长了百来年。至于他太祖传下来那份家业,算下来才刚过百岁,他就感觉气数将尽了。 振兴家族,说来容易,做起来实在太难。 这么想完,无意识的,他伸手拍了下江忘忧左肩:“兄弟,你辛苦了。” 江忘忧视线从肩上挪回对面人脸上,看起来没太大变化,只是明亮的眼眸熠熠发着光。 “呀,抱歉,失手。”莫无妄从他脸上看不出来,但想起了昨天关珀璧说过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相对无言的尴尬中,院外传来脚步声和人声,救了场。 “哥,父亲让我来……”已经快步跨进门一条腿的小公子止住话头,慢慢收回另一条腿,“这位就是莫公子?” 莫无妄早已收回手,无声端详了来人一会。这也是江家的某位小公子吧,是南方的男子都生得白皙吗?来人也是如江忘忧一般的肤色欺霜胜雪,容貌秀美仿似女子。不过看着比江无忧要更小,脸上还稚气未消。 “金陵江忘畴,见礼了。”他昨晚才随留守曲江的长辈们抵达虎口,太晚了就没来打扰哥哥,却听说了哥哥带回一个客卿的事。 莫无妄眼皮直跳,这江家人都是一般的遵纪守礼吗?他感觉真心合不来。 “前天你没带弟弟一起?”莫无妄问完后明白过来,江忘忧怕是担心段敏如他们出事才跟出来的,否则依他的性子怎么会偏离正道,去走什么近道。 “怀明,二叔让你来找我有事?”无视聒噪的某人,江忘忧带了人往外走。 “是,说是尸身检查结束了,让我们去灵堂。” 一般人家都很害怕尸体,除了官府必须有停尸房,就连村里的义庄都会修在偏远的地方。江湖人倒还好,刀口剑尖上讨生,难免死伤,是以大多会在家中角落设置灵堂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