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剩你一人,莫非他真如传言一般……” “他若身死,我早该大开杀戒了。”沈星遥道,“怎么还会到这鬼地方来?” 叶惊寒闻言,摇头一笑,眼中既有欣慰,也有遗憾:“能遇上你,也是他的福分。” “我可不这么觉得。自我同他回到金陵的那天起,他就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沈星遥嗤笑摇头,调侃说道,“我这人啊,煞气太重,也就是你,天生倒霉,才不至于被我拖累,反倒还拖我下水。” “我倒是很想试试。”叶惊寒笑道。 沈星遥听罢,摇头一笑。她只当这是玩笑,全然不曾留意到他望向她背影时,眸底流露的专注与疼惜。她一身褴褛,两眼倦怠无神,在他眼中,却似有华光笼罩,照亮他百般聊赖的困苦生涯。 叶惊寒扶着肋下伤口,走在沈星遥身后,望着轻盈高挑的身影她脑海中如走马观花,飞快闪过这半年多来与她打交道的那些画面,不知怎的便感到一阵阵伤怀,苦笑着摇了摇头。 “哟,这灰溜溜的,是要去哪呢?”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了过来。 沈、叶二人不约而同循声回头,却看见桑洵一袭白衣站在山麓间,居高临下望着二人,眼里满是轻蔑。 “是你?”沈星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还真是巧啊。”桑洵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 “不巧。”沈星遥淡淡道,“早知道你在这儿。” 你是知道我在这儿,所以特地来找我?”桑洵眉梢微挑,目光转向叶惊寒,道,“还是说,要去别的地方,却吃了闭门羹?那机关阵,可把你们难坏了吧?” “你信不信我现在也有力气杀你。”沈星遥唇角微挑,眼色意味深长。 “当然信了,天下第一刀名不虚传,桑某人岂敢轻看?”桑洵笑道,“可是,你杀我,要用什么理由呢?” “桑尊使莫非忘了前些天在全椒县做过的龌龊事?”沈星遥道。 “又不是杀人越货,奸淫掳掠,怎么能叫龌龊?”桑洵伸手掩口,故作无辜之状。 “的确,未出人命,不算是天大的事。”沈星遥道,“可我是个妖女嘛,不杀几个人,哪里对得起那些英雄豪杰对我的期待?” “哎呀,那你就更不该杀我了。”桑洵上前几步,见叶惊寒眼中俱是敌意,便又停了下来,把扇一合,指指沈星遥道,“身为妖女,你当杀的,应是那些个自称英雄豪杰之人,不然,岂不是就同他们成了一路货色?” “倒也有理。”沈星遥摇头,笑中带苦。 “人啊,总是这么正儿八经的,就没意思了。”桑洵扭头望着草地间星星点点的野花,道,“真是好看,又可怜。” 这话也不知是在说那些野花,还是在说别的什么人。 “你到底来这干什么的?”叶惊寒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疑惑,开口问道,“原不是……” “原是帮宗主打听檀奇所在……哦不,帮宗主,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桑洵笑意渐冷,“如今是想邀功不成,平安无事回去,又得被人当做奸细,就只好在这山里飘来荡去。” “你是说,你打听到了檀奇的所在,打算协助方无名,一举剿灭他的老巢?”叶惊寒若有所思,“那为何只有你来?” “我原也以为不止我一人,谁知到了此地才发现被人放了鸽子。”桑洵摇扇,用那一贯轻飘飘的笑意掩饰着眸底怅然,“要我身先士卒,要我试探深浅,我他娘的,怎么就真信了他的话……哈哈哈……” “真是一个比一个倒霉。”沈星遥回转身去,正待走开,却觉心口再次传来剧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叶惊寒即刻上前搀扶,仍旧被她推到一旁。 “这是怎么了?”桑洵好奇探头。 “她中了五行煞。”叶惊寒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道。 “五行煞?”桑洵若有所思,“听闻那东西只有施术之人可解。不过……这丫头不是天玄教的人嘛?听闻天玄教门人,个个神通广大,能行常人不可行之事,竟还会被这五行煞给困住?” “你说够了没有?”沈星遥沉声喝道。 “罢了,反正不关我的事。”桑洵一面自顾自朝前走着,一面说道,“来来去去、生生死死,因果早有注定,瞎操个什么心呢……” 他说着这话,渐行渐远,轻飘飘的,好似散在了风里。 沈星遥斜倚着树,过了许久,待得心口那阵剧痛之感慢慢消退下去,方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子,慢慢走下山麓。叶惊寒始终跟在她身后,半步不敢离开。 二人到了山脚下的县城内,寻了间客舍落脚,也趁着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