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明完全变了个样,披头散发,颇为狼狈,顶着两个黑眼圈,面颊瘦瘪了下去。 “师父!” 他猛冲进茅屋里头,很快传出痛嚎声。 没想到,这厮跟云崖的感情这么深。也是,师徒一场,多年的培育之恩,没齿难忘。 通过接触,陈有鸟看得出云明对于云山观观主之位十分热切,现在看来,应该没人跟他争了。不过道观遭逢剧变,一众道人皆没,云山观是否还能保得住却不好说,很可能会被道庭裁撤掉。 张向阳飘身下来,与罗云等并肩而立,目光看往陈有鸟。 陈有鸟连忙点出云明的身份。 赤阳生问:“这么说,此子是因为被派遣下山,所以逃过一劫?” 陈有鸟回答:“应该是。” 罗云抬头观望四周:“奇怪,这些道人消失得莫名其妙,半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究竟是死了?还是失踪?案发场地又究竟在哪儿?若是在这山上,怎地无迹可寻。” 齐见霞开口道:“或许事情早已发生,已被毁尸灭迹,我们来晚了。” 张向阳一对好看的剑眉紧锁:“张师妹所言极有可能,可对方是谁?若是某尊邪道魔头,其现身于海岱郡,怎能瞒得过都督府的真人?若是邪祟为祸,没道理察觉不到阴煞气息,再怎么收敛,都隐藏不住。至于别的可能,呵呵,云崖等人非一般平头百姓,他们都是有法力的修者,等闲有哪个能把他们害了?” 罗云一摊手:“事实上我们已经从各个方位侦查过一遍,最值得怀疑的地方便是这云山了,而今山上没有线索,也就无从查起。” 陈有鸟好奇问:“郡府偌大,都查过了?” 赤阳生看着他:“其实我们分头奔赴海岱郡,各人选一方位,先走了一遍,再到都督府聚头的。” 言下之意,是说他们早就抵达。 陈有鸟喃喃道:“早知道不用出城迎接了……” 张向阳一拂衣袖:“我们是来办事的,哪里理会那些繁文缛节?” 砰的! 云明道人冲出茅屋,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修者的气度,还散发出一股酸臭味,也不知这段时日他经历了什么。他似乎好一阵没睡过觉了,双眸带着血丝:“陈,陈道友,你们这是?” 陈有鸟言简意赅地做了介绍:“云明道友,我们此来,便是要查清楚此事。” 云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握紧拳头,猛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喊的声音极大,引起了山谷回音。 张向阳不耐,大踏步上前,沉声问:“你知道什么?” 嗡的一下,陈有鸟听得像耳边响了一记闷雷,差点吃了亏。 赤阳生伸手掏掏耳朵,嘟嚷道:“老张你别有事没事就发虎豹雷音,咱们无所谓,不要忘了在场有小儿辈,一不留神把人震坏了怎么办?” 转头去道:“陈小子,你记着咯,平时要距离老张远点,他这人有些毛病,除了日常冷酷之外,还经常突然发难,这次发虎豹雷音算好的了,万一拔剑出来,你挨得近,便会吃他一剑。” 陈有鸟听得无语,先前对于这四位俊秀的印象,除了高冷,傲气凌人之外,其他的暂无发现,现在一看,倒逐渐琢磨出来了,这位同样出身崂山道场的赤阳生居然有逗比的属性。不过这一面,更多是与同辈份的人才会显露出来,面对陈有鸟时,就是说教的了。 被张向阳一喝,云明浑身发抖,立刻停止了喊叫,畏缩起身子。 罗云上前,一手按住张向阳的肩膀:“老张,不要把人吓坏了,等我问个仔细。” 脸上弄出点笑容,问云明:“你说你知道了,难道你知道你师父的情况?” 云明重重吐口浊气:“那天师父找我,派我下山办事,提及山上可能会出状况,让我在外面过完年再回山。” 罗云一怔:“你的意思是说,你师父已经提前预知到有事发生,因此让你下山避难?” 云明道:“那时候我没有想太多,只想着可能是观内的纷争……呜呜呜,都是我不好,根骨不济,学不到师父的本事,无法顺利接位,观内各位师兄虎视眈眈,都想着谋夺观主之位……是的,一定是这样,故而师父才安排我出去……” 罗云听得好不耐烦,谁管你云山观的内斗了……咦,难道是一众道者内讧,互相下手?但不对,若如此,以他们的实力相争,肯定会留下不少线索。 “……我恨呀,我没本事,不能替师父分担……” 云明的哭诉还在继续。 张向阳忍不住又要发作了。 赤阳生一把将他拉住,拉到一边:“老张,婆婆妈妈的事就让罗云去办好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一边说,一边冲罗云挤眉弄眼。 云明说了一大通,情绪得到宣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又想到了什么。 陈有鸟冷眼相看,总觉得今天的云明表现得略浮夸,难不成想要在四位俊秀面前博得一份同情分?相当有可能,以赤阳生他们的分量,如果能帮云明在地方道庭都督府上说句话,效果不言而喻。 罗云耐着性子,轻声问:“云明,你说了那么多,但并未说到重点上,本道可以肯定,绝不是你们道观内斗所造成的局面。你师父下落不明,一众道士也莫名其妙失踪,包括郡府的,以及别家的道观,亦有道士出事。” 云明点点头:“我便是听到了消息,所以才赶回来的。”顿一顿,面色迟疑:“有一件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罗云呵呵笑道:“你要想事情水落石出,找到你师父,但凡有可疑之处,就该说出来。” 云明似乎下了决心:“是这样的,我以前侍奉师父的时候,曾听他隐晦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