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大厅,在众人围绕着神秘青铜鼎争论不休的时候。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被扔了出来。 瞬息间,得到宝物的兴奋欢愉戛然而止,几人的面色仿若凝固。 飞出来的人是他们的首领。 俱灵境巅峰的强者,精通灵器一道的大师。 就这样像被扔垃圾一样扔出来,四肢都扭曲,满身是血。 死寂。 他们僵硬地扭头,看向商场一角的黑暗。 地上半躺着的那个女人也微微扭头,空洞的眼瞳中有了丝丝光亮。 脚步声。 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就像有人赤脚在地板上行走。 随后,他们看见黑暗中亮起一对金色瞳目。 可怕的压力填满了这片空间,与那对诡异瞳目对视的人直接被压垮,当即毙命! “老李!” “老张!” 余下还能行动的人一步一步后退,不仅仅是庞然无边的压力,还有来自内心深处被引爆的恐惧。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们连与其对视的资格都没有! 一行人的行动已经十分小心,如今强大的妖魔和崛起者们都位于十万大山深处,十万大山外并无多少强大生灵。 可眼前的一幕将他们心中的规划策略全部打碎。 那对金烛在黑暗中摇曳,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成为压倒他们的最后一片稻草。 “啊啊啊啊!”一个人疯了。 他扔下了武器,直奔向商场的大门。 但未走出几步就被金色的火焰点燃,烧成虚无。 一个,两个,这像是某种信号。 所有人皆被火焰吞没,连哀嚎声都来不及发出。 地上半躺着的女人眼瞳转动,她有些吃惊,显然她看清了黑暗中存在的模样。 一个看上去年龄并不大的少年。 披着宽大如云的玄衣,满身都是伤痕,但随着他行走,流云般的金火燃烧,这焚尽了恶徒的火焰在治愈他的伤口。 少年伸手,坠落在大厅中央的青铜鼎轰鸣,消失在其手中。 “咳咳咳……”这时女人才发觉最开始的那个男人没有死,他被砸至鼎身,而此刻青铜鼎被召回,男人失去了支撑,瘫倒在地。 她想开口,可喉咙滚动说不出话来。 而那个神秘少年也从始至终没有向她投下丁点视线,就连她预料之中的怜悯和施舍都没有,径直地向那个男人走去。 扼住男人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 “问个路。”他说道。 ………… 这是一次罕见的情形。 李熄安推开了门,运行河图规定点位。 如果没有意外,那道光柱应该出现在十万大山的深处,但是没有,那通道被阻断了。 就像有人强行将门的另一面给抵住,他没能成功抵达十万大山,甚至因为空间乱流而受了伤。 最终出现在十万大山的外部,途中护身的载天鼎被压缩至极的空间挤压拍飞,他找过来,便是如今呈现的一幕。 被打碎了四肢如同尸体的男人被李熄安提起。 其过往在他眼中倒映。 黑市,贩卖,媒介,跟踪,路途上下杀手,掠夺宝物。 听闻十万大山的消息,嗅到机会,前来,成功逮到羔羊。 消息…… 李熄安凝神,那一段记忆几乎在以秒为界限重塑。 “外界入侵。” “天师府。” 外界入侵?哪里来的外界入侵? 调动,继续调动。 西南方向,更深处的西南密林。 甚至并不准确,只是听闻。毕竟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为了此事而来,他是为了狩猎同行者,无需刻意关注这些消息。 “大人……小的未曾动过您的法器,还请……还请饶命……”男人吐出支离破碎的话语。 “我等也未曾行恶事,再次汇聚不过是听闻十万大山有难,前来助古老山脉一臂之力啊。” 李熄安没有说话,只是瞥了眼地上半躺着挣扎的女人。 男人当即明白了意思,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不顾伤势解释道。 “这个女人是个肮脏的偷盗者,还有她们是一支队伍,行苟且之事被我等发现后还想倒打一耙!见我兄弟刚刚茅庐崛起不久,便与那些贼人对我们兄弟几个动手!” “我们兄弟几个淳朴,开始时哪经得起这女人的诱骗,满嘴都是谎言,一位兄弟都在其中差点死去。” 男人更咽着。 见到李熄安面生不变便知晓此事已经成功一半。他熟知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对于小心机手段从不留意,他们会相信自己的力量,如此,一些小小的话术和手段使他无往不利。 看来现在也不例外。 男人不禁窃喜。 眼前这个少年看着就知晓年轻,甚至比他这次狩猎的小羊羔还要年轻许多。拥有强大的实力,但大都没有相对应的老辣心思。如若不是眼前这个少年拥有的力量过于前方,在他眼中也无非是只别样的羊羔。 “眼前这个少年看着就知道年轻,甚至比此次狩猎的小羊羔还要年轻许多……”话语声很轻,却令男人更咽的动作停滞。 “不过是只别样的羊羔罢了。”李熄安淡淡地说。 男人还想开口,可李熄安竖起指头。 “嘘。” “轰——!”烈焰燃烧带来的膨胀气浪掀起袖袍。 刹那的刺目光亮在李熄安脸上肆意泼洒阴影。 垂下手臂,金火消弭,他看向不远处那个赤裸的女人。 ………… “如何?”商场外的空地上方,一条晶莹臂膀悬浮着,其上坐着玉钗顺德。 她看向自商场中走出来的李熄安。 “糟糕透顶。”李熄安摇头。 他回头,透过商场的大门,可以看见跪拜的人影。 “你的伤势已经痊愈,载天鼎也寻了回来,如何能称之为糟糕透顶?” “是十万大山糟糕透顶。”李熄安转身。 狂风骤起。 扩散开的狂风将砂石吹散,巨大的赤色龙影转瞬即逝。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