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应该看透了的。” 夏倾歌应着,声音里带着一股沉重压抑的感觉。 简若水能够理解。 之前在天陵,夏倾歌和夜天绝两个人虽然走的不易,可是却也没有到举步维艰的地步,他们的身边,还多有人帮助,哪怕是夜天绝的父皇在知道了夏倾歌的身份之后,多有谋算,却也没有真的出杀招,步步紧逼,想要他们的命。 可是,沧傲大陆不同。 他们是外来人,没有根基,在这里,他们没有丝毫的平稳可言。 得了机遇,就会被人嫉妒,没有机遇,就会被人欺压。 他们每走一步,都不容易。 尤其是近两日,夜天绝和夏长赫,都在生死边缘徘徊……夏倾歌心里不多想,不埋怨,那才奇怪。 坐到夏倾歌的身边,简若水身手,缓缓揽上了她的肩膀。让夏倾歌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简若水柔声道。 “倾歌,你应该是最明白的,人活着,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这路自来没有容易的。人心难测也好,人心和善也罢,我们都要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们不能因为一些人阴险,就觉得这世上的人都坏,可也不能因为一些人的好,认为这世上的人都善。沧傲大陆中,有司徒浩岚、苍御枫这样真心实意的人,也有皇甫霖那样狡诈的人,更有渡恶大师那样见了利益,就要上来掺和一脚的小人。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遇什么人做什么事,人以真心待我,我自以真心待人,人以利益求我,我自以利益羁绊人。 大家常说老天不公,可是,在待人一事上,老天着实公平。 所以,外面的这些人做了什么,又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要对我们如何,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心里得有杆秤,我们得知道他们是好是坏,知道他们的心是真是假,从而我们也寻到最合适的待人方式,这就够了。” 简若水的话语重心长,却又字字玑珠,夏倾歌听着,缓缓点头。 她叹了一口气,而后勾唇自嘲的笑笑。 “瞧我,还脆弱上了,好在你在身边还能劝着我,不然不知道我要寻思到哪去,去哪钻牛角尖呢。” “这是正常的。” 拍了拍夏倾歌的肩膀,简若水耸耸肩。 “人在压力下,总会犯错。别说你怀着身孕,一边担心天绝的安危,一边还要学针法,替长赫解毒,压力不小。单说我吧,什么事都没有,还会忍不住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发脾气呢。这都是人之常情,若是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更不会犯错,那就不是人,是神了。” 为了安抚夏倾歌,简若水也不在乎用自己做例子。 夏倾歌听着,眼底不禁更多了几分笑意,不过,这次她倒是没再调侃简若水和司徒浩岚…… 有些事情,还得慢慢走,慢慢看。 否则,若是现在说多了,而之后他们两个人真的没能走到一起,回想起来,也不过是平添尴尬和忧伤。 想着,夏倾歌缓缓拉住简若水的手。 “若水,不论怎么样,我们这些人,都要坚定的一起走下去,希望我们都不会走散,也希望我们都能越走越远,越走越好。” “一定会的。” 夏倾歌和简若水两个人说着,外面就传来了素问的声音。 “王妃,简小姐,到凌霄阁了。” 听着素问的话,夏倾歌微微点头,“知道了,”说着,快速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夏倾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之后又整理了一下衣裙,她这才看向简若水。 “走吧,我们一起下去。” “好。” 简若水应声,声音洪亮而坚定,那样子,像是在为夏倾歌壮声势一样。 夏倾歌也明白,凌霄阁的这道门,就是这场仗开始的象征,一旦进入这道门,那她就必须全身心的投入,步步为营,只胜不败。 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夏倾歌笑笑,快速下车。 同时,简若水也跟了下来。 彼时,水长老和云长老,以及司徒浩岚他们,都已经下了车在等着了呢。司徒家的人,外加上夏倾歌带来的夜天绝的人,这些人汇聚在一起,浩浩荡荡的,场面不小。 只是夏倾歌的目光,却透过这些人,落在了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 奢华的马车缓缓停下,车帘掀开,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头戴白玉头冠的男子,缓步从马车上下来。他眉目清秀,远远瞧上去,一身的书卷气,彬彬有礼,倒是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