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当初你竟然有那样的心思,是我这个做师兄的疏忽了,抱歉。” 不知何时,谭哲意站在了二楼的楼梯扶手处,也不知道刚才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管总工瞬间脸就红了,耳朵如同烧着了一般,红得都要滴出血来了。 他磕磕巴巴地说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谭哲意从二楼走下来,吃着管总工手里端着的甜瓜缓缓说道:“我倒是觉着还好当初不是你,还好当初我不知道。” 管总工随着谭哲意一起坐回沙发上,“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我比较庆幸,当初师傅把唐文珠介绍给我。若是介绍给你了,后面发生的那些事。 你一定会做出和我不一样的选择。” 谭哲意极为认真地看着他:“以你的脾气,你会砍人的。” 管总工沉默了,没有反驳谭哲意。 师兄说得对,要是真的是自己的妻子逼着自己诬陷师傅,他身边所有的亲属都孤立他。 管总工估摸自己,一定是会发疯的。 “所以,我不幸的婚姻,给你带去了阴影。你心里惦念的那个人,做出了你理解不了的事,所以你就对女人、对婚姻失去了希望,这就是你这么多年不婚的原因。” 谭哲意这话没有半分的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管总工是在他之后,第二个异姓人拜进宁老门下的。 年少青春的年纪,管总工如同水泥封心了一般,对所有的女同志都不来电。 等谭哲意离婚之后,他们两个又被下放到一处,后来又一起去了机械二所。 那时候,沪市圈子里面的流言,传得那叫一个难听。 一个离了婚的男人,还有一个多年未娶的男人。 这两个人凑到一块,怎么看怎么别扭。 “师弟,我以为小桉是非常任性的,但是现在看来不及你半分啊。” 谭哲意很少称呼管总工为师弟,因为管总工与他是同岁,平日里总是没大没小地叫他老谭。 谭哲意用师兄的身份训斥他,管总工只有乖乖听着的份。 “不是所有女人都如唐文珠一样,是我耽误你了。好在现在也不算晚,我托人给你介绍一些相当的。” 管总工连忙摆手,好像谭哲意说的是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一样:“师兄、师兄!你饶了我吧,我是真不想结婚!” 谭哲意说出这句话时,是无比的认真。 管总工心里有些发毛:“师兄,我跟你说实话。前些年确实是因为你们两个的缘故,我对结婚有些恐惧。 可是时间长了,我发现我这个人不适合结婚,与他人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说咱们这个工作,大半辈子的时间都给了实验院和那些冷冰冰的机器。咱们实验院里那些总工们,一年到头能跟妻子儿女团聚的时间简直太少了。 哪怕是李所长他的家人都跟到了单位,一个星期他有五天都是歇在实验院的。 家里的责任咱们承担不起,孩子的教育咱们又没时间插手。我还是别耽误别的女同志了,一个人真的挺好的。” 谭哲意似是在想什么,僵在那半天才说话:“可是回家有灯火、有饭菜,才是最温馨的。 人活着图不了多少东西,但是这些场景合该是咱们最向往的。” 管总工靠在沙发上,嘴角挂着笑:“你还有心思去想那些事,小桉就是个不省心的。 以后啊她的事,你想少管都不成!” “小桉父母都没了,就一个外公还在保密单位工作。要是她跟谢钦真走到最后,有了孩子。 谢钦他妈在沪市离得这么远,工作也放不下,以后伺候孩子的事不就都是你的。 但时候,屋里可不只是有灯火和饭菜,还有洗不完的尿布和哭嚎不停的小奶娃呢!” 管总工三言两语,一下把谭哲意的晚年生活描绘的无比形象。 谭哲意眼前似乎都浮现出画面了,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哭嚎不止的婴孩、洗不完的尿布…… 算了算了,还是别期盼了。 管总工瞄了他一眼:“以后等我老了,就找个养老的地方一待。逢年过节的,谢钦和小桉来看看我,我就知足了。” 谭哲意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以为你能跑的了,你放心尿布有我一片就有你一片。” 说完,他就回楼上继续补觉去了,留下管总工无能狂怒…… 锦茳宾馆,贵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