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境,其成长的所见所闻!这些学童,大多困苦,父母辛劳,怎会因为秀才们几句牢骚,而滋生他念?”
顿了顿,他接着道:“再者说了,他们能够读书写字之后,自会阅读报纸,退一万步,臣以为,陛下该召各大学堂的博士,制定出一个蒙学大纲来,从而规范天下州县公学的教学,以上种种,都可做到防微杜渐。”
张安世这话可谓说到了点子上了,朱棣听罢,脸色缓和起来,而后又道:“这第二条,却是要将新政推及至天下各府县……只是要推行天下,必然需要大量的文吏,这当如何妥善处置?”
张安世显然早有准备,立即就道:“以往朝廷只委任寥寥几个父母官,便希望能够治理一县之地,而如今在直隶等地,其实已经开始推行了新政,居然要推行天下,臣倒以为,从直隶那边,抽调一部分的骨干。除此之外,武吏那边,模范营今岁,也有七千六百余人退役,亦可作为补充……模范营中的校尉,都能识文断字,也已通晓算术,自然可以胜任……”
张安世想了想,突的又道:“除此之外,再另行招募一些,应该足够了。”
朱棣听罢,点点头,随即似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道:“这些需多少钱粮?”
“不好说。”张安世看了看朱棣的脸色,才道:“陛下,臣倒以为,账不可这样算,支出归支出,可贯彻了新政之后的收益,却是不可估量的。请户部那边,大抵折算出一个数目即是,臣对此,倒是乐观。”
朱棣表示认可,低头又扫了一眼章程,道:“这第三条,准疍民登岸,分发土地,容许他们下海捕捞,这……倒是容易……”
张安世笑道:“天下疍民,何其多也,此番立功者,虽只是疍民的一支,可天下最苦者,莫过于疍民。朝廷体恤疍民,率先改善他们的境遇,其实就是立木为信,毕竟天下的新政要推行开展,总需要时日,若是天下百姓见疍民的境遇都可大大改善,那就等于吃了一颗定心丸。”
想了想,他又道:“除此之外,臣以为,天下的土地,毕竟有限,以无限之人力,若是任其不得离开乡土,久而久之,那么靠这些贫瘠土地,如何能养活天下万万的百姓,这太祖高皇帝时所立的一些限民令……是否……”
“咳咳……”朱棣咳嗽,提醒张安世噤声,眼睛则是扫了扫解缙。
解缙立即会意,忙道:“陛下……太祖高皇帝的时候,确实有过不得百姓擅离乡土的律令,不过……臣若记得不错,此诏于洪武七年颁布实行,可在洪武十五年时,荆楚大灾,太祖高皇帝又另有旨意,准当地百姓远行避灾。由此可见,太祖高皇帝的律令之中,灵活多变,太祖皇帝是何等的雄主,开我大明基业,功盖万世,因而,臣以为,陛下也应效仿太祖高皇帝……”
朱棣满意地点点头道:“嗯,朕一直感念太祖高皇帝,今日解卿提及,这天底下,有谁可比解卿博学呢?那么解卿就来讲一讲,朕要效仿太祖高皇帝何事?”
解缙正色道:“太祖高皇帝施政,灵活多变,就说这不得擅离乡土,却也有事急从权之说,有此可见,太祖的祖制,其重在灵活,而不拘泥于一纸诏令,而是以苍生百姓为念,随时进行改善,绝不因历朝历代的昏君们一样,只为了所谓‘言出法随’,冥顽不灵,而不顾百姓的生计,陛下继太祖高皇帝之志,也自当效仿太祖高皇帝之言行,不拘一格,方才上不失敬天法祖,下为苍生立命。”
朱棣听罢,连连点头,欣赏地看着解缙道:“解卿之言,令朕醐醍灌顶,对对对,朕取的就是祖宗之法中的精髓,唯有灵活多变,才可应对当今天下的纷乱时局,解卿博古通今,通晓大义,那么,此番……颁布天下新政的诏书,就由解卿起草润色。”
解缙道:“臣遵旨。”
朱棣这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似乎因为解决了一件事情,脸色也好了许多。
此时,他看着解缙,道:“解卿的子弟,还在爪哇?”
“是。”
朱棣道:“回吉水老家去吧,他们在外漂泊日久,也该回家了。”
这话有点突然,也似乎在情理之中。
解缙想了想道:“陛下,臣……也效仿太祖高皇帝,取其灵活多变之精髓,如今天下格局已经更新,臣怎好逆势呢?臣倒以为,爪哇没有什么不好,臣的子弟,留在爪哇,既可辅佐赵王,又可为大明藩屏,有何不可?”
他这一番话,令朱棣也肃然起敬。
朱棣一直以为解缙是希望家族回到自家老家去的,没想到……
胡广更是被解缙的这一番话,说的热血沸腾,一时间竟也有将自己的子弟们打包送出海的冲动。
只有张安世面无表情,他比别人知道的更清楚一点,晓得解缙把他的吉水同乡们坑惨了,这时候若是又蹦跶回吉水老家去,只怕祖坟都要让人挖干净,就怕解家人不抗揍呀!
可显然不明其中缘由的朱棣,此时一脸感慨地道:“解卿是忠臣啊。”
一番感慨之后,最终,目光落在了随张安世入宫的夏瑄身上。
他见夏瑄年轻,此时心情也还算不错,一时间也有着几分好奇,当即便道:“此何人?”
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