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万里,从天涯海角之地,带回来的那些作物?”
张长生点点头道:“这……小时候,就听父王和母妃说过。”
张安世道:“目的就在这一处大洋,所以新洲这边,要整备人马,招募大量的水手和兵卒,数百艘舰船,带着物资、武器、药品、粮食出发,规模要在万人以上,寻到地方之后,先在沿岸筑城,站稳脚跟,而后……”
后头的话,张安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却是深深地看了张长生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我张安世有两个儿子,可真正张家的藩地,却只有一处,若是将大洋洲,一分为二,不免不妥,你是嫡长子,将来必能继承家业,可你的兄弟,可能就没有这样的福气了。”
张长生想张嘴说点什么,却又听张安世继续道:“可若是看着你,只继承一个家业,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你已是男子汉了,当初你爹这样大的时候,却是披荆斩棘,从无到有,才攒下的这个家业。你若是有志气,这天高海阔,自有你的用武之地!你自己思量着吧,若是想混吃等死,自也由你,可你若想效仿为父,不妨……就自己开创一个家业,舰船、人员、武器,需要多少,我给多少,除此之外,还有你的邓叔公,以及当初横跨了大洋的诸多勇士,也可请他们给你提供一些帮助,甚至可以招募一些人,为你做向导。”
张长生一听,顿时明白张安世的意思了,这是陛下将诸王丢去了海外,让他们自己创业。而自己,却也被自己的爹,丢去了海外的海外,让他自己创业。
他微微低头,轻皱眉头,一时不语。
张安世道:“怎么,胆怯了?”
张长生摇摇头:“倒也不是胆怯,只是有一事想不明白。”
张安世道:“你说罢。”
张长生先是抿了抿唇,似乎再酝酿着什么,而后目光炯炯地看着张安世道:“爹,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打小就不喜欢我,所以才对我这样苛刻?”
张安世一听,一时哑然,其实他也说不清楚,没有成家立业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将来若是有了孩子,必定会与孩子亲近,绝不似其他的父子一般,彼此生分。
可直到自己成家立业,却不知怎的,但凡只要在长生面前,便必定下意识的会摆出不苟言笑的做派,好像无形之中,建起了一道隐形的墙壁。
张安世沉默了许久,他竟不知如何应对。
于是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张安世好似恼羞成怒一般,骂道:“入你娘,这是什么话,难道为父对你二弟就好了吗?我对你们兄弟二人,何时厚此薄彼过,不都一样的对待?”
张长生:“……”
张长生细细一琢磨,居然被说服了,父王说的很对,好像他对自己兄弟两人都是一样的,谁都没有更好一点,这样说来,似乎也不像是单独对自己的厌恶。
因而,张长生心里稍稍得到了些许的安慰,憋屈的心也似乎好受了一些。
于是他板正了心思,脸上认真起来,道:“有这么多的舰船,咱们张家又有银子,只要肯下气力招募人手,有足够的补给,哪里去不得?只是……那地方……不是说很远吗?也不晓得……是不是不毛之地,花了这么多的气力,横渡了大洋,倘若到头来,可能只是一个不毛之地,亦或者……只有吕宋一般大小,会不会吃亏?”
张长生虽说年岁不大,如今也算是有见地的人了,故而想到的也是很实际的问题。
张安世便道:“这个你放心,此地谁先占了先机,就一定有百倍千倍的回报!这点儿舰船和钱粮算什么,这些时日,你还是先回南昌站,继续磨砺吧。新洲那边,会继续做好准备,等到时机成熟,你就选定一些人手出发。”
张长生听了张安世的话,便再没有质疑,道:“父王放心就是了,我在模范营的时候,也有不少袍泽,都是过命的兄弟,将来真要去,等他们退伍下来,我便教他们做我的左膀右臂!”
“还有在南昌站那儿,儿子也结识了不少文吏,哪些人有胆魄,哪些人缜密,哪些人能独当一面,儿子虽不敢说有什么独到的眼光,可看出个七七八八的本事却是有的。”
张安世笑了笑道:“先不要吹嘘,既然回来了,在家多待两天,好好陪陪你的母亲吧,她一直挂念你。还有,今日说的事,你先别和她说。”
张长生如蒙大赦,兴匆匆地便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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