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立即下旨,征募医户。
解缙等人得了这奏报,却也大惊。
回到文渊阁。
解缙便笑吟吟地道:“真是没想到啊,这活人无数的,竟是个秀才!由此可见,还是读书人治国平天下啊,倘若当真能活人无数,倒也教人不敢小觑了,只怕到时,这个叫李文生的秀才……当真要重赏了。”
胡广和杨荣都不约而同地点头道:“十数万人的性命,命悬一线,都在这读书人的手里了。”
解缙笑了笑道:“此人是松江府人……嗯……”
他顿了顿,接着道:“松江府也是文风鼎盛的地方……”
他沉吟着,想了想,又道:“老夫就修书一封,给这李文生,好好勉励他吧。”
胡广和杨荣心里都苦笑。
解学士这个人……还是很‘实在’的,但凡对有前途的人,尤其是这种可能有前程的人,往往都会大加拉拢,表示关心。
这就好像每一次科举之前,解缙都会和一些各地的才子们打成一片,表示友好,等这些人金榜题名,入朝为官,他便又以长辈的身份提携。
人家还未做官,就已是解缙的人了。
如今这解缙又故技重施,只让胡广和杨荣二人觉得苦笑以对。
在他们看来,大学士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即好,结党看上去风光得意,当今陛下固然不是太祖高皇帝,可终究难免将来落人口实。
胡广还是忍不住道:“解公,那秀才济世救民,固然是好,可实在不必与他有什么瓜葛,我等乃是大学士……”
解缙似乎听出了胡广的弦外之音,他微笑道:“提携后进,有何不可呢?我等成人之美,又怎可心怀他念!”
胡广心里摇摇头,似乎想到了杨荣的提醒,便没有再说什么:“且等等成效再说吧。”
私下里,胡广一脸担忧,终于忍不住,对杨荣道:“解公在陛,哎……真是一言难尽。”
杨荣意味深长地道:“解公是大才子……”
此言一出,胡广不说话了。
这番话,若是别人口里说出来,当然是夸奖,毕竟对读书人而言,被人夸为大才子,绝对是一桩美事。
可杨荣这言外之意,却很明显,对于文渊阁的同僚们而言,大才子可不是什么好话,才子往往放荡不羁,自视甚高,笑傲王侯。
可偏偏,你解缙是大臣啊,国家栋梁,要求的是谨言慎行,是行事周密,处理问题时能雷厉风行,这天下大事,可不是恃才傲物的大才子能处理的。
因而,名为褒奖,实则却是让胡广认清现实,有暗讽之意。
胡广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时也哑口无言。
另一边,解缙却是兴致勃勃,提笔给这李文生修了一封书信,对他不吝溢美之词。
这言辞之中,颇为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又少不得勉励他,好生济民,暗示将来必有大用。
一般情况下,像他这等大学士,突然关心一个小小秀才,那秀才必然大喜过望,等这秀才立下大功,入朝为官,也算半个解缙的门生了。
修完了这封书信,解缙似乎还觉得意犹未尽,沉吟片刻,索性便连那县令刘胜也修上一封书信。
他虽对刘胜不喜,可若当真有功,这刘胜将来怕也有一桩前程,这等邀买人心的事,根本不需花费成本。
于是他便又提了袖子,奋笔疾书,修下书信,教人送出去。
一切妥当。
解缙洋洋自得,忍不住自鸣得意,想到即便没有太子,自己这文渊阁大臣,天下读书人众望所归,人人都知自己的才干,只可惜,太祖高皇帝已废除了宰相,若是宰相之位还在,自己便是当朝宰辅,真正是天下政事都由自己的门下出去,万人拥戴。
……
张安世这边,打探了这大疫乃是天花,也不敢耽搁,直接去寻太子,当面就道:“姐夫,姐夫,你可知道,我这里有防治瘟疫的办法……”
朱高炽此时正忙得焦头烂额,看张安世一眼,苦笑道:“什么办法?”
“牛痘……可以防疫。”张安世正待要细说。
谁晓得朱高炽道:“是不是先让牛染疫,然后从中提取它的痘液,再植入人的身体里?”
张安世惊讶道:“姐夫怎么知道,姐夫莫非你也是……”
张安世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卧槽,莫非是双穿?这姐夫是扮猪吃老虎?
只见朱高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张安世:“伱也听说了松江府华亭县那边的事了吧?有秀才用此牛痘之法,可使人免除疫病?”
张安世:“……”
朱高炽道:“这个读书人,真是了不起,现如今……已有快马日夜兼程传来消息,他的办法,果然有效,现在医户们已分赴各地,按着他的方子,给人植牛痘了”
“好啦,好啦,安世,本宫还有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