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之后,朱能道:“那几个小子……在哪里了?”
“听说他们的军马也已到达了,就在数十里外驻扎。”张辅严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点笑意,道:“不过他们来的只是先锋,总计一万多兵马,后续的三卫还在陆续抵达。”
朱能撇了撇嘴道:“让他们跟在我们的后头,保护我们的粮道,这些家伙……只有汉……不,只有朱高煦有统兵之才,其余的……都是歪瓜裂枣!”
“这行军打仗的本事,还有得他们学的,能带着几万人马不出岔子,就算长本事了,真正作战,还用不上他们。”
张辅道:“昨日我派了人去和他们接触,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去的人回来说……”
“说什么?”朱能一愣。
张辅苦笑道:“只朱勇回了一句话。”
出征在外,想到儿子就在数十里外,朱能心里颇为亲切,便道:“这个小子……可是想念他老爹我了?真是的,离老子这里也不远,还需让人带什么话,直接来大营见我便是。他说了啥?”
“他说……”张辅很是犹豫的样子。
朱能忍不住瞪着他道:“张辅你这小子咋也扭扭捏捏的,跟个妇人一样。”
张辅只好道:“他对那传令的军将说……入你娘,给我滚。当然,这不是对世伯说的,是对那军将说的。”
朱能脸抽了抽,眼里顿时冒出了火,随即又连忙埋头,故意看前锋军马送来的奏报,口里喃喃道:“前锋那边说……贼军的防线层层叠叠,看来是早有准备,他们将整个安南的男丁都征发了,也有数十万人,这是打算要和咱们顽抗到底了。”
“哎……这安南丛林密布,安南人以逸待劳,想要啃下这块硬骨头,咱们还是需要做好大量损耗的准备。”
张辅低头不语。
一会儿,有人匆匆入帐,大呼道:“将军,将军……有军马渡江……”
朱能眉头一皱:“是什么人渡江?不是说了,不要轻举妄动吗?”
“渡江的是……商行的人马……他们在上游三十里处,搭了浮桥,大举渡江……似乎要深入敌境了。”
朱能一听,大惊失色:“我入他娘!”
…………
浩浩荡荡的人马,直接渡过了白鹤江,对岸没有安南军,因为中军的先锋已经在扫清江对岸的安南军军寨堡垒了。
朱高煦登岸之后,朱勇几个便围了上来。
朱勇道:“第一个锦囊里只一个交代,便是往死里冲,没其他的了。咱们一万多人……冲的过去吗?”
朱高煦苦笑道:“冲倒是能冲,咱们一万多人,配了一万三千匹战马,六千匹骡马呢,军械和给养都充足,这辈子我都没这么富裕过。”
朱高煦顿了顿,又道:“不过……就这么冲过去?会不会……太鲁莽了。”
张軏也犹豫:“是啊,是啊,大哥可能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是不是该多派斥候,先好好探查一下。”
朱勇道:“这是啥话,大哥的话都不听了。四弟,你咋说?”
丘松一直埋头不吭声,他一天也没十句话,这时候……他眼里闪出凶光:“不听大哥的话,俺便炸死他。”
朱高煦:“……”
朱高煦咬咬牙道:“那没什么说的来都来了,大哥说的对,不冲的话,若是让朱能那老贼……”
朱能立即气恼地道:“别骂俺爹,你叫他老匹夫就可以,不许骂老贼。”
朱高煦道:“若是让他们占了先机,这安南就不是商行的了,白花花的银子就没了,大哥花了这么多银子,可不能亏了,那就冲吧。”
于是四人议定了。
而中军那边,却遭遇到了匪夷所思的情况。
朱能一听商行的军马渡江,第一个反应就是命斥候下达他的命令,让朱高煦不可寸进,必须在江对岸扎营,决不可鲁莽。
只可惜,斥候一过去,却是耷拉着脑袋回来,说是自己到了那里的时候,朱高煦已带着一万多人马出发,奔着十几里处的一处安南军营寨去了。
朱能一听,一拍自己的脑袋,气咻咻地道:“入他娘的,他们疯了吗?这是想要干什么?快……快……再派人催促他们回来,他们以为这是儿戏吗?”
于是,骂骂咧咧。
一日之后,斥候带回来了他们冲破对方防线的消息。
又过了三日,则打探到朱高煦等人遭遇了几股小规模的安南军,已深入至多邦城。
再过五日。
更可怕的消息来了,对方至多邦城之后,居然没有进攻,而是绕过了多邦城,继续深入……
这摆明着……是奔着安南国的‘升龙城’去的。
“这岂不是……扎入了对方的口袋里?这是找死啊。”朱能说着,打了个哆嗦。
这样的孤军深入,甚至直接绕过对方的军事堡垒,等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