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红呜呜呜地嚎哭,随即咬牙切齿地道:“我干爹绝不放过你。”
纪纲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你干爹太愚蠢,这宫里头,唯一有本事的……太监也不是你干爹。我的耐心,已至极限,我再问你一遍……”
崔一红咬着牙道:“你杀了咱吧,杀了咱吧。”
纪纲再没有说什么,而是匆匆踱步出去。
出了刑房。
纪纲阴沉着脸,锦衣卫指挥使佥事刘向匆匆而来,低声道:“拿了这崔一红,宫里头那些没卵子的会不会……”
“我们在办钦案,怕个什么?”纪纲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情绪,只是声调悠闲地道:“任何人牵涉到了钦案都别想走出去。说到底,这不过是个宫里的奴婢罢了,不算什么。”
顿了顿,纪纲深深地看了这刘向一眼,此又道:“当初陛下重建锦衣卫,是咱们几个兄弟,一手将这锦衣卫拉扯起来的,那些没卵子的家伙,却在陛/>
“嘿……他们倒是想的好,只可惜……我纪纲也不是吃素的!这上上下下,都是咱们自家的兄弟,大家一起吃肉,一起喝酒,一起过好日子,若是那些宦官们来了,有你的好吗?”
刘向听罢,狠狠点头:“卑下知道了,入他娘的,不整死这些阉狗,咱们这些年,岂不是白干了。”
纪纲便再没多说其他,而是道:“今日之内,我要供状,供状要详实,不只这个崔一红要认罪,还有他的兄弟,还有其他牵涉到的武官!陛下不是糊涂人,一般的供状,敷衍不过。”
刘向打起精神:“大哥放心,咱们这么多年,什么事不是办得妥妥帖帖的。”
纪纲颔首,随即便信步而去。
此时的锦衣卫,和明朝其他时期的锦衣卫不同。
朱棣进京之后为了打压建文余孽,授意纪纲等人重建锦衣卫,可以说,这锦衣卫几乎是纪纲一手搭建起来的。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这些人与他都是休戚与共的关系,整个锦衣卫内部,几乎铁桶一块。
果然,到了次日。
纪纲入宫。
行至武楼外头。
亦失哈见了纪纲,微微一笑。
纪纲也笑着上前,抱拳行礼道:”大公公,陛下今日……心情如何?”
“还好。”亦失哈亲昵地道:“纪指挥,这几日你实在辛苦了。”
“辛苦?”
亦失哈道:“咱见你一脸疲惫,只怕为钦案的事焦头烂额吧。”
“有劳大公公关心。”纪纲道:“职责所在,有时确实需费点心,可也没办法。”
亦失哈拍拍他的肩:“都不容易,都不容易啊!快去见陛下吧,陛下可念着你呢。”
二人相视一笑,像多年老友一般,联袂入了武楼。
朱棣高座,却是板着脸看纪纲:“怎么样?”
纪纲行礼后,便道:“陛下……臣知错了,前几日抓的人,虽有嫌疑,可毕竟……许多都是清白之身,卑下已将人放走了七七八八,剩下几个,实在洗不清嫌疑的……卑下担心放虎归山……斗胆……留了下来。”
朱棣淡淡点头:“有新的眉目吗?”
“有。”纪纲上前取出一份供状,随即转交给亦失哈。
亦失哈接过了供状,小心翼翼地送到了朱棣的御案上。
朱棣取了,打开,低头一看,脸色微微一动:“御马监的宦官崔一红?”
纪纲道:“铁证如山,卑下……不敢不察,若是陛下认为卑下有什么错……”
朱棣摆摆手,细细看过去。
这供状洋洋上万言,有崔一红的招供,还有他兄弟崔三喜的供词。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勇士营的武官,甚至还有搜抄了崔三喜家中的东西。
朱棣看着一个个画押,看着一份份的供词。
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于是又进行了比对之后,才将供状放下,抬头看着纪纲,道:“宫里的宦官,为何与北元有关系?”
“陛下,是有人拉他入水,他的兄弟崔三喜……”
朱棣皱眉起来:“朕已经看过奏报了,朕的意思是……只这一对兄弟么,难道没有其他人?”
这似乎正中纪纲的下怀:“臣还在彻查,只是这些人行事,十分的诡谲,卑下查到崔一红,已是费尽了心机。”
朱棣冷哼道:“勇士营……哼,这可是勇士营啊,勇士营都是这个样子,那还了得!”
纪纲忙是拜倒在地,诚惶诚恐道:“卑下万死,忝为锦衣卫指挥使,竟不能提前有所察觉,以至贼子就出现在了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卑下……万死。”
亦失哈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此时……他不得不佩服纪纲了。
纪纲在朱棣面前所表现出了恐惧,恰恰是陛下信任纪纲的根源。
陛下这个人……向来自信,他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