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来。这样的话,问题可能就解决了。
令朱棣意想不到的是,张安世却是苦笑摇头道:“陛下,臣以为……这大大不妥。”
于是朱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张安世。
张安世道:“锦衣卫已经烂了,纪纲当初擢升的人,无一不是投机取巧的宵小之辈,指望这些人……能有什么用?臣倒以为,理应推倒重建。”
张安世的话,令朱棣的神情越发认真起来,他落座道:“怎么说?”
张安世自是早就有了准备,便道:“锦衣卫亲军,全部待命,让内千户所去其进行一次大审,涉及到贪赃枉法之事的,该拿的就拿,校尉和缇骑,暂时留下,依旧发给俸禄,让他们留守。再之后,在校尉之中,招考一批人,内千户所进行培训,而后,再填补从前南北镇抚司的空缺,那些大审之后,没有问题的武臣,不但可以留任,还要让他们加升一级。”
张安世顿了顿,又道:“不只如此,单凭锦衣卫,臣以为是不妥的。宫中,也要有一个衙门,专门节制和监督锦衣卫,为的就是防范纪纲这样的人出现。”
朱棣听罢,禁不住看向了亦失哈。
亦失哈心里一哆嗦,他其实原本是觊觎纪纲的势力的。所以宫内的许多宦官,都在暗暗说纪纲的坏话。
为的就是让太监也安插到锦衣卫去,为此,亦失哈和纪纲可谓是势同水火。
不过自从出了张安世之后,亦失哈便觉得这事的可能不大了,一旦张安世手掌锦衣卫,再安插宦官进锦衣卫,就等于是直接和张安世产生冲突。
亦失哈还指望着将来自己能安度晚年呢!
和当今的太子妻弟,以及皇孙的亲舅舅争权夺利,这不是给自己增加风险系数吗?
本来这心早已冷了,谁料到,张安世竟是自己提了出来。
朱棣此时凝视着张安世道:“你继续说。”
张安世便道:“这刑部上头,不还有一个大理寺吗?锦衣卫若是刑部,那么必须得在其上,有个大理寺盯着,负责审核钦桉!这纪纲之所以能够跋扈,就是因为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无人可以节制。何况锦衣卫乃天子亲军,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圣意,在臣民们看来,自有皇权默许。”
顿了顿,张安世接着道:“所以臣以为,宫中设一内衙,再抽调一些精干的锦衣校尉供其节制。除此之外,再将南镇抚司……剥离出来。”
朱棣看着张安世,不解道:“剥离出来?”
张安世道:“锦衣卫有南北镇抚司,北镇抚司负责缇骑事务,南镇抚司负责家法和诏狱,这二者,都由锦衣卫指挥使节制,可指挥使若怀二心,那么家法惩治的对象,就成了那些不肯效忠指挥使的人了。与其如此,不如南镇抚司立设衙门。”
朱棣想了想,挑眉道:“如此,岂不是和宫中的内衙重合了?”
张安世摇头道:“并不重合,内衙负责的是贯彻陛下的旨意,避免纪纲假传圣旨的事,同时负责传递消息。而南镇抚司,专司监督校尉和缇骑,或是千户、百户等人的不法事。若是有指挥使、同知、佥事、镇抚、经历等牵涉不法,南镇抚司也可负责搜罗证据,俱实奏报。”
朱棣听罢,他显然懂了张安世的意思,锦衣卫的大权,一分为三,宫里一份,除此之外,再给一份南镇抚司,形成制衡的局面。
其实……这样的做法,在历史上的纪纲谋反事发之后,朱棣就开始做了。他在锦衣卫之上,设置了东厂,再之后,似乎觉得东厂还不保险,于是又加设了一个西厂。
到了明朝中叶,又在东厂和西厂之上,又加设了一个内行厂。
根本原因,其实还是锦衣卫的权力太大的问题。
张安世不过是将这些提前了而已。
朱棣道:“这是你早就想好的主意吧?”
张安世尴尬地笑了笑,才道:“这些时日,越是查这纪纲,臣就越觉得触目惊心,此人胆大妄为到这样的地步,盖因锦衣卫权柄滔天。所以臣便在想,谁坐上了这纪纲的位置,时日一久,怕都要猖狂。若是不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即便没了一个纪纲,只怕还有金纲之类的人。”
金忠:“……”
不过金忠显然对此乐见其成,他早就看纪纲不顺眼了,可现在思来,纪纲当初不过是朱棣的亲兵,行事何等的谨慎,处处小心,可短短数年,便已成了这样人神共愤之人。
细细思来,不正是因为张安世所说的这样吗?
朱棣显然是认可了张安世的观点,甚至欣慰地道:“张卿所言,甚得朕心。”
张安世道:“不过臣以为,南镇抚司虽是剥离出来,可若只负责监督之事,只怕未必能节制住北镇抚司。”
朱棣道:“你又有什么主意?”
“不如,让南镇抚司掌锦衣卫官校学堂?”
朱棣诧异地看着张安世。
张安世道:“许多锦衣卫,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