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你看……我就说古人不理解吧,还好是让许太医说了。
朱棣气呼呼地道:“你这狗东西,岂不是教他连死了也留不住全尸?”
死无全尸,对古人而言,是天大的忌讳。
活该这许太医倒霉。
人家朱棣都接受了自己的小儿子要死了,你非要整这么一出。
赵王再怎么缺德,可毕竟也是人家儿子,总还有感情的。
许太医惊恐,本还想嚎叫几声,可求生欲让他忍着剧痛,脑袋一歪,决定装死。
朱棣目光一转,看向张安世道:“张安世,这个鸟人看来没有得到你半分的真传。”
张安世迎着朱棣的怒色,最后还是道:“陛下,其实……这方法,确实有可能起死回生。”
朱棣一愣。
深深地看了张安世一眼,却道:“是吗?”
张安世如实道:“过程确实很凶险,不过……有救活的可能。”
朱棣道:“你若是不想救,也可以不勉强。”
张安世道:“姐夫教我治,我就试一试,不过有言在先,不敢保证能活。”
朱棣倒是道:“生死不论,你可以试一试。”
他没有再说什么,却是看了一眼朱高炽,叹了口气。
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接着便背着手,踱步到一边去。
朱高炽听闻有救活的可能,却是大喜过望,拉扯着张安世,目光真挚地道:“要全力以赴。”
张安世也只好苦笑。
他走到了许太医的跟前,用脚轻轻拨了拨歪着脑袋‘停止’了呼吸的许太医,道:“起来,干活了。”
许太医这时也没有含湖,立即张眼,死而复生,然后一轱辘地翻身而起:“噢,噢……”
“去准备一下,我看……这几日天寒,正是好时候,天寒的时候……对病人有好处。”
许太医道:“下官这便去。”
他警惕地看一眼朱棣,然后一熘烟的跑了。
张安世则指挥着大家道:“找一个密闭的厢房,越小越好,所有人都不得出入,一切都听我指挥。”
开膛破肚啊。
想一想便让人觉得可怕。
可此时所有人都手足无措,自然而然,无人敢反驳张安世。
只有赵王妃,哭哭啼啼得更大声了。
赵王的许多事,她都是知道的,夫妇二人没少想着许多阴谋诡计。
现在张安世要对赵王开膛破肚,她第一个念头,这一定是太子和张安世的报复。
可张安世才懒得理她想什么呢。
又认真地看了看赵王朱高燧。
朱高燧躺在榻上,拼命地想要挣扎,眼睛勉强张开了一点,可看到张安世一张‘可怖’的脸,仿佛阴森森地在对自己笑,他顿时毛骨悚然。
只是此时,他虚弱得却只能任人宰割。
张安世显得很平静,继续吩咐道:“收拾好厢房之后,将赵王殿下抬去,我要一个长桌,要一个丝绸做的绑缚带子,越长越好……”
宦官们听罢,纷纷去做准备。
赵王妃想说点什么,朱棣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厉声对一旁伺候的宦官道:“扶赵王妃去休息,她累了。”
“父皇……”赵王妃带着哭腔道。
朱棣却是瞪她一眼,赵王妃便吓得噤声了。
没多久,那许太医像上坟一样,带着他的工具回来了。
随即便像跟屁虫一样,随时跟着张安世。
张安世无语地道:“你快去准备你的啊,老是跟着我做什么?”
许太医可怜巴巴地低声道:“我……我怕一个人……”
张安世叹了口气,便道:“别慌,听我的。”
许太医倒是稍稍安静下来。
张安世这才道:“这些日子,你练得如何了?”
许太医明白张安世问的是什么,便道:“尝试三十九头猪了,切什么的都有,不过死的比较多……切这肠痈,会不会……”
说着,许太医脸上又不自觉地溢满了担忧。
张安世却是显得澹定多了,从容地道:“放心,这肠痈叫阑尾,阑尾这东西的好处就是,切了也不影响,但是最需注意的是……防止伤口感染。所以,首先要确定好部位,其次,切口越小越好。其三,就是手术一定要快。”
许太医不由道:“为何这阑尾……切了没事?”
“因为这玩意是多余的。”
“多余?”许太医心里越发的好奇:“为何会多余?”
“以后和你讲,到时候我们讲一讲人体不同器官的功能,先切了他娘的再说。”
“噢,噢。”许太医点头。
张安世又道:“在人身上切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