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住行,需要成衣,需要吃喝,只要纺织出来布匹,就能立即换成银子。
一座客栈或者酒楼,只要开出来,就不愁没有食客。
甚至作坊还没有兴建,订单就已排到了年末,尤其是钢材、木材、机械构件,这巨大的市场需求,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甚至……不少的匠人,一起凑钱,想办法去向钱庄借贷,只要将作坊兴建起来,便可摇身一变,腰缠万贯。
整个栖霞,或者说半个直隶,都好像疯了一般。
所有人都觉得……好似地上满是金银,只要弯腰就可拾取。
于是乎,各种各样的作坊,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所有的作坊都在拼命的募工,这治理右都督府治下各府县的工价,竟已超过了苏州府的两倍。
而苏州本就是富庶之地,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在邝埜所负责的作坊区,几乎每个月,就可收到了数十上百份关于购置土地开办作坊的文书。
虽说有一些文书,并不合规,可这样的盛况,却是邝埜无法想象的。
这只是区区一县而已,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做着兴建作坊,从此发财的美梦。
以至于邝埜自己都觉得过于吓人。
一个个钢铁作坊,出炉的钢水,而后预制成了铁轨,而后……被人用车马送至工地,数十处铁路都在开工。
这个时代的铁轨,不似后世那般的麻烦,平整了土地,铺上了路基,直接铺轨即可。
因而,进展也是极快。
高祥每日都在和各种数据打交道。
尤其是有了表格之后,他对于数据的了解就更加清晰了。
此时,高祥在左都督府的值堂坐下,苦笑着道:“太吓人了,公爷……真是闻所未闻。”
张安世不明就里地看着他,道:“咋啦?”
高祥道:“你可知道,自打开建铁路迄今,半年多过去,太平府的钢产量增加了多少?”
张安世可没耐心猜这个,便道:“别卖关子。”
“三倍,足足三倍……”高祥的声音里尽显惊喜。
跟高祥的反应不一样,张安世却是一脸平静,并不以为意。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市场旺盛起来,有钢就能卖钱,而市场的缺口如此巨大,原有的钢铁作坊拼命在扩产,更多的商贾也盯上这一块肥肉,拼命借贷筹资兴建新的作坊。
这要是不翻番,那就白瞎了张安世这数百上千万两修建铁路的资金了。
“真是铁路一建百业生啊!”高祥摇头晃脑地感叹,喜滋滋地接着道:“不只钢铁,似挖矿……还有布匹等等的其他诸业,增长也是极高,矿产的产量也翻了三倍以上,还有布匹,翻了一倍……还有……”
“好了,好了。”张安世打断他,道:“差不多得了,现在可还不是骄傲自满的时候,这才多少产量啊。就这点钢产量,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高祥却依旧压不住脸上的欢喜,道:“再这样下去,真有些吓人呢。”
张安世澹定地道:“你放心,将来缺少钢材的地方,多的是……对了,听闻左都督府治下诸府,不少人都来咱们右都督府治下。那位蜀王殿下,没有生气吧?”
“倒也没有。”高祥道:“下官下文,试探过几次,蜀王现在心思还在分地上头。”
张安世点点头,接着道:“这便好,现在最紧要的还是劳力不足。在这方面,你这个太平府尹,可得要好好想一想办法,别总是今日吃惊,明日觉得吓人了。还是一心一意地干点正经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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