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也绝不会疑心有它。
他读过太多的历史,自然清楚,世上最难为的就是太子。
他抬头,看了周彦一眼,便道:“暂时照着这个方略去办,紫禁城和东宫,倒是不必担心,若真有乱党作乱,周佥事,你调集人马,先保护军民百姓的周全,这东宫自有禁卫卫戍,不必操心。”
周彦便含泪道:“殿下爱民之心,前所未有……”
朱高炽大手一挥道:“好了,天色不早,且去便是。”
二人告退。
朱高炽却深锁眉头,父皇现在不在京城,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于是他沉吟片刻,让人取来笔墨纸砚,写了一份奏疏,命人速速送往江西。
而后又给文渊阁下了一个条子,心里想着,等明日天明,再去紫禁城拜见母后,和母后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
夜深,天上的星辰却被乌云遮盖了。
有人匆匆来到了一处深宅。
在这里,早已有人焦灼地等候了。
这人进来,激动地道:“事成了。”
这里头端坐的人,纷纷起身,也一个个露出了激动之色。
“好啊,好的很。”
“如此一来,便可立即行事了。”
“事不宜迟,应该立即动手。”
众人说罢,看向那位于主位之人。
在瞩目之下,坐在主位上的人这才颔首道:“既如此,可以动手了。”
来人听罢,便又匆匆而去。
…………
轰隆……
夜半三更的时候,一声火药的轰鸣,骤然之间闪了亮光,像是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幽暗的大地。
而后,京城之中,许多人从美梦中惊醒。
位于东宫的朱高炽起来,不禁有些慌张,忙道:“何事,出了何事?”
他趿鞋而起。
太子妃张氏亦是惊醒,第一反应,便是道:“来人,去瞧一瞧瞻基。”
而后,也忙趿鞋起来。
有宦官匆匆而来,嘶哑而疲惫地道:“殿下,好像有人动用了火药,夫子庙那儿,突然火起,远远的……似隐隐传来了喊杀………”
朱高炽大吃一惊道:“竟真有贼子,来人……来人……”
张氏却上前,轻轻地抚了抚朱高炽的背,温柔地道:“殿下,只是些许乱党作乱罢了,既是夫子庙的方向,那么十之八九……必不是官军做乱,这些只是乌合之众,殿下此时不必心焦……”
朱高炽这才稍稍定了定神。
于是他迅速地穿上了外袍,便往詹事府主厅。
等当值的左官们急急忙忙地赶来,个个神情慌张。
朱高炽道:“外头局势如何?”
“听闻有不少乱党,只是情势如何,现在在夜间,却……”
朱高炽道:“夫子庙那儿,百姓众多,应该立即命禁卫前往弹压乱党。”
“殿下……只怕……”
朱高炽却在此时勐地想起了什么:“锦衣卫指挥使佥事周彦在何处?”
“噢,方才他命一人来报,说是带人往夫子庙去了。”
朱高炽稍稍定神,颔首:“幸好他有所准备,都不必慌张,等到天明即可,下本宫的命令,京城各卫,严加防守……”
这一夜甚是嘈杂,乱糟糟的,直到曙光初现,东宫之中众人,才稍稍安心。
紧接着,便有宦官脚步匆匆地进来道:“殿下,叛乱已经平定了。”
朱高炽豁然而起,微微张目道:“乱党们在何处?”
这宦官便道:“尽都诛杀了,有数百人上千人之多,还查到了他们的武库,里头有大量的火药,甚至还有刀剑……连火铳都有,应该与白莲教有关。幸亏周佥事应变及时,乱民动手之后,他立即带人亲冒失失石,杀将了去,贼人们见他甚勇,心惊肉跳,才被他杀散,他们还没来得及制造更大的乱子,便已一哄而散,周佥事见机,继续穷追勐打,总算稳住了局面。”
朱高炽不由得动容,他点点头道:“他人在何处?”
“已在东宫外头侯见了。”
“命他来见。”
很快,那佥事周彦便进来。
此时的他,浑身血污,手上似乎还受了伤,一只小指被刀剑削去了一半,还冒着血。
周彦一脸疲惫,见了朱高炽,纳头便拜:“卑下幸不辱命。”
朱高炽不禁唏嘘,朝周彦道:“真是不易,周卿示警在先,杀贼在后,功勋卓着,他日,本宫为你报功。”
周彦哽咽着道:“太子殿下垂青,卑下愧不敢当,卑下此举……不过是……因事发于夫子庙,念着那里百姓甚多,恐乱党伤及无辜,因而没有顾念其他,率人马离了东宫,便奔赴夫子庙扫贼,也幸好贼子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