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随即看向陈礼:“将街上的校尉都撤了,不要到处拿人。”
陈礼只是奇怪地看了张安世一眼,却是毫不犹豫地道:“遵命。”
张安世接着看向高祥:“高府尹。”
“在。”
张安世道:“知会各府县,教这上上下下,按部就班,各司其职即可。其他的事,一概不要管。”
高祥沉吟了一会儿:“都督,真不管?”
“不管!”张安世斩钉截铁地道:“怕个什么,天塌不下来,我张安世回来了,模范营和锦衣卫待命,又能怎么样?可是那些人……”
话说到这里,张安世的那股随意便一下子消失了,脸上透着一股火气。
被阿姐教训了一顿,他正愁没处发泄呢!
于是他道:“就让他们为接下来的事,陪葬吧!”
说罢,张安世手一扬,拂袖道:“依命行事,这各商行,各街巷,各府县的情况,依旧要随时奏报到我这儿来。”
“是。”
一个个领命便离开忙活了,值房里终于清净了。
张安世反而气定神闲起来,眼下的局面,似乎有些混乱,若要慢慢梳理,或者对某些人进行整治,看上去,需要费一番的功夫,再加上眼下的百业萧条,必然会导致官府投鼠忌器,可张安世显然没心思去慢慢的梳理,他要的是快刀斩乱麻,要见血!
…………
栖霞这儿,已是人心惶惶,大宗的商品,已经不断地暴跌,许多的商户,囤积的货物纷纷滞销。
街道上,也开始出现了混乱,现在街上流行一种小册子,册子之中,多是一些流言蜚语。
而在此处,已有人火速从此,抵达了京城。
京城某处。
一干人默默地坐着,低垂着头,面如死灰的样子。
朝廷已经封闭了京城,形成了瓮中捉鳖之势,那蒋臣生生在大臣们面前被陛下活活打死,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那种恐怖的场景,宛如乌云,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终于,有人艰难地道:“迟早……迟早……锦衣卫顺藤摸瓜……”
“陛下已经疯了,他们现在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我等必受波及,哎,当初他们在江西干此等事,老夫便说绝不可为,风险太大,可那吴氏……”
“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有人站了出来,怒气冲冲地道:“大丈夫死节,舍身就死又何足道哉?既然逼到了这个份上,那么就索性,鱼死网破。”
“不知还有什么高见。”
“闹,闹个天翻地覆。”这怒汽冲冲的人道:“新政这么多年,闹的鸡飞狗跳,哀嚎遍野,可换来的是什么呢?现在太平府,不也怨声载道吗?依我看,那便教这太平府闹的更凶狠一些,天翻地覆了才好,正好教天下人看看,这新政是什么模样。”
“闹,凭什么闹?凭我等吗?”
“我等何等人,自教那军民百姓们去闹腾,那秦亡,不是有陈胜吴广这等匹夫吗?汉之亡,不也是先黄巾贼子吗?先教无知百姓大闹大通,等差不多了,也就是我等出来收拾山河的时候。”
众人默然。
有人道:“可陈胜吴广这样的贼何在?”
这人道:“放心,已经在教化了。”
此时的众人,更像一群即将溺水之人,他们深知继续这样下去,迟早要查到他们的头上,落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可现今,但凡有一个主意,他们也当这是救命稻草,死死的攥在手里。
明知这些话……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有一句话说的好,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索性,攻击太平府,教这太平府天翻地覆,至少也教陛下和张安世焦头烂额,顾头不顾腚,给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匆匆而来。
“宫中有消息。”
众人只当大难临头,又不知朱棣查到了什么,当下,一个个色变,脸色铁青。
这人却道:“蜀王朱椿与礼部尚书刘观上奏,恳请册封张安世为王。”
此言一出,堂中又是一阵沉默。
蜀王乃是宗亲的代表,他乃太祖高皇帝之后,又在京城,某种程度而言,所代表的乃是宗亲们意思。
至于礼部尚书刘观,执掌礼部,这礼部权柄虽不及吏部、户部、兵部,却最是清贵,毕竟它所执掌的乃是礼教。
封王对于这里的人而言,可以说是极意外的事。
可得知是此二人上奏,却又觉得合情合理。
这天底下,非此二人上奏,还真无法做到名正言顺。
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地冷笑道:“倒是真舍得,只是……这难道不有违祖制吗?”
“现在人家做了天下,当然他说什么祖制,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