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天下九成九九之人。
张安世含笑道:“你身上无懈可击,若是从你身上来寻破绽,当然不容易。可我久在锦衣卫,却一直都清楚,历来欺世盗名者,一个人是行不通的,他们必定是团伙合作,所以……想要根本不必将精力,放在你的身上,只需放在你的团伙身上。毕竟……你们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能做到守口如瓶,也不能做到无懈可击。”
张安世笑吟吟地看着徐真人。
徐真人依旧报之以微笑。
“可如何寻出你的团伙呢?”张安世慢悠悠地接着道:“其实这很容易,那就是给你制造危机。”
徐真人叹道:“贵人所言,贫道越发的听不懂了。”
“你很快就会听懂的。”张安世继续道:“因为只有制造了危机,才会让你的团伙紧张,只要紧张,那么就会现出原形。这也是为何,太子殿下来劝谏陛下的原因……”
说到这里,他看了朱高炽一眼,随即继续道:“若是我猜的没错,太子殿下入宫,向陛下劝谏之后,一定会有人给你通报消息。毕竟……像你这样的人,想要完全揣测帝心,并不容易。你在此炼丹,就必须随时的了解陛下的动向,从陛下平日的言谈举止之中,分析出陛下的心思,这样才可为陛下‘分忧’。”
“那么……不妨,我们就来慢慢梳理一下吧。”张安世语速渐急,道:“你奉诏入宫,很快便开始结交了某个常侍的宦官。其实这很说得通,毕竟你只是方士,不能随时面见陛下。且你这行当,一旦能博取陛下的信任,便能得到数不尽的赏赐,所谓财帛能动人心,何况,若能获陛下宠幸,其他的好处,更是数不胜数。”
“而要买通宦官,其实也容易。宫中不少宦官,虽然身份低微,却能随时在陛下左右伴随,他们在宫中的俸禄微薄,而且也无法时常照顾宫外的家人,只要开出足够的价码,而且只是教他传递一些消息,告知一些陛下的喜好即可,风险很低,可是收益却很高,这应该是历朝历代,那些方士们常用的手段。”
徐真人微微皱眉,此时的他面无表情。
朱棣则是狐疑地左右四顾,站在殿中的宦官,一个个噤若寒蝉,惶诚惶恐的样子。
亦失哈也心里微微一惊,这情况实在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张安世继续道:“可宫中的宦官这样的多,想要找出这个宦官,无异于大海捞针,因而……我便引蛇出洞,想要引蛇出洞很容易。就如方才我所说的那样,只需制造一个危机就行。太子殿下劝谏是危机,而太子前脚入宫,我与尹王殿下一道入宫,尹王装病,也是危机。”
“在这种情况之下,那最先得知消息的宦官一定坐不住,因为他很清楚,你的考验来了,他自认为,定是太子殿下与我还有尹王一定设下了什么计谋,在等着你钻进这个圈套,要识破你。而一旦你被识破,他也可能牵涉其中,最终……死无葬身之地。”
张安世勾唇笑看着徐真人道:“你来猜猜看,一个人,若是勐地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他还能沉得住气吗?若我是他,第一件事,就是想尽办法,给你传递消息,教你早早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徐真人听到这里,道:“很精彩的故事。”
张安世勾唇笑道:“还有更精彩的,既然我做出了如此的判断,那么……其实这个宦官……就不难猜测了。这第一……得需要这个宦官,是个常侍,也即是随时伴驾在陛下左右的人,这样的人,耳目才能灵通,也必定是你收买的对象,当然,你可能收买的并不是一个宦官,不过这无关痛痒,因为我只需要揪出一个来就可以了。”
“而这其二嘛……”张安世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深了几分,接着道:“这个宦官,一定在太子殿下与我、尹王觐见的过程中,肯定借故离开过此殿,给你通风报信,好教你知这里发生了什么,做好应对的准备。有了这两个条件,那么……”
张安世没有继续说下去。
此时……亦失哈脸色却已骤变。
这既然牵涉到了宦官,那么他这个大公公,也就难辞其咎了。
亦失哈觉得自己挺惨的,本以为只要自己不折腾东厂了,乖乖躺平,那么就可无忧了!可谁晓得……现在火居然还是烧到了他的屁股上了。
当即,亦失哈忙小心翼翼地询问似的看向朱棣。
朱棣面色铁青,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亦失哈会意,当即便道:“来人,好好查一查,此殿中常侍之中,方才有谁离开?”
他顿了顿,又道:“从这儿到真人的居所,来回至少两炷香,谁离开了两炷香。”
这些噤若寒蝉,站在角落里侍奉的宦官,早已吓得如芒在背,冷汗淋漓。
他们比谁都清楚,一旦自己这些人被怀疑,陛下的性子,是绝不会饶过的,若是包庇此人,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大家一起完蛋。
即便陛下这一关过了,大公公对这样的事,也一向极为严苛,总而言之,不死也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