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说了半天,你到底听到什么了呀?” 明笙很想蹙眉,但忍了。 “没什么,无非是追问傅西洲为什么受伤,他不肯说。” 她走到门口,犹豫站定,还是好心提醒:“有些人的闲事,我们不要管。” 夏新雨哪肯领情,回她一个白眼。 还损她:“你可真厉害,做什么都人间清醒。” 被嘲了明笙也不生气。 好人不易做,以后还是别做了。 换好鞋,正好见到他爸等在外面。 她瞄一眼主楼,这个时间点汤蔚茹还在厨房忙碌,不太会出现在家里。 明江同样警惕,左右看了看,才从兜里掏出一沓钱。 数目不少,起码有几千。 汤蔚茹为人强势,管着家里的小金库,口口声声要开源节流,对自己肚子出来的儿子女儿大方阔绰,却在明笙这个继女身上拼命节流。 明笙要是不开口,可以连着几个月不提零花钱。 现在她的女儿已经工作挣钱,她更不愿意掏钱了,已经明着暗着在明笙面前提醒,女孩子到这个年纪,甭管毕业没毕业,都该自立了,能不伸手问家里要钱,就不要伸。 丈夫明江却敢怒不敢言,三年前他替人担保欠下巨债,好好的家差点垮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载着傅西洲出门又精神恍惚差点出事,幸运的是,傅西洲没有责怪他,反而替他说情,险险保下工作。 债务问题解决后,汤蔚茹便不让他碰钱了,每月只给一点零花。 明笙盯着她爸手里的这些钱,知道攒到这个数目,他可能好几个月都抽不上烟。 “笙笙,来,这钱拿着。” 明江面目慈和,抓过女儿的手,将钱放到她手心之上,“快毕业了,去买几身新衣服,爸爸很久没见你穿过新衣服了。” “爸爸,我有钱,我不需要。” 明笙把这沓钱又十分坚决地推回去,冲他爸眨眨眼,“我新衣服都在学校呢,每天穿得可好看了。” 她嗓音清甜,笑靥如花,一副乐观开朗的模样,令明江内心欣慰的同时,又倍感自责。 如今二婚的生活好是好,就是委屈了这个大女儿。 汤蔚茹贤惠也持家,什么都好,唯独在做后妈这件事上,私心太重,常常苛待明笙。 早些年还会装装样子,这几年干脆不装了。 可他是个没用的男人,对家里的局面,有心无力。 想到明笙现在回家越来越少,明江心中一声长叹。 总觉得自己眼下的日子,是靠着牺牲孩子,才拥有的。 “不行,你哪来的钱……” “你忘了,我有奖学金,还没花完呢。” “那你存着慢慢花。爸爸的钱也拿着,用完了爸爸再给。” 明笙也就不再推辞,默默接过这沓沾了她爸体温的钱。 若是不接,他会日夜不安,总觉得对不起她。 明笙垂着眼皮,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爸一件事。 斟酌了一下语句,才缓着拍子开口。 “爸,舅舅……给我打电话了。” 她话音刚落,明江脸上的笑僵住了,很勉强地维持笑意。 “他说什么了?” 他下颌线紧绷,咬肌凸出,可见十分在意明笙接下来的话。 “他人在哪里?” 明笙的妈妈瘫痪卧床,明江一直亲力亲为照顾到她离世。 亡妻过世后,他即便再娶,也尽自己能力照顾亡妻家人,甚至不顾汤蔚茹强烈反对,为明笙的亲舅舅陈宏南签字担保。 只是他一番好心,最终却没有落得好结果。 陈宏南生意失败卷款远走他乡,完全是断联状态,明江作为他的担保人,签了白纸黑字之后,被迫扛起小舅子的债务。 那段时间日子格外难过,汤蔚茹又是闹自杀,又是要带儿女离家出走,这家差点散了。 也难怪如今明江听到小舅子有消息,特别咬牙切齿。 “舅舅在泰国。” 提起这个没有责任感的舅舅,明笙心里也不好受,“他要我转达,下个月他回国,想见你。” “不见!” 明江有些烦躁,见女儿欲言又止,这才气哄哄改口:“行,见就见吧,我看他怎么有脸坐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