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汀兰主动跪下了。
“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求公主,让汀兰去到太子殿下身边,皇后娘娘最疼爱太子殿下,殿下而今处境危险,需要奴婢的帮助。”
沈玉耀还以为汀兰会恨太子,没想到她竟似一点儿都不恨。
她妹妹是被太子送上了死路啊。
沈玉耀觉得有些奇怪,人不会做出如此违背情感的选择,但她又看不出汀兰此刻死寂的表情下,究竟在想什么。
“你不必求我,你是母后身边的大宫女,理当去东宫。汀兰,有几句话,你带给大皇兄。”
既然汀兰要回去,那沈玉耀就没必要纠结其他了。
“公主请讲。”
汀兰仔细听着玉阳公主的话,眼眸里没有一丝光亮,就像是已经心如死灰。
当人变为躯壳,灵魂已经被湮灭,那操控她活着的,必定是即便魂飞魄散也不会消失的东西。
汀兰想,玉阳公主真是个好人啊,她以前不觉得玉阳公主与这宫中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但是现在她突然明白了。
人孤身行夜路时,谁不贪恋那一点点光亮?
东宫中,太子此刻呆坐,六神无主。
他没想到为他出谋划策,护他二十余年的母亲,就这么没了。
如果母亲死了,郑家还会尽心尽力的帮他吗?如果母亲死了,父皇还会宽恕他吗?
秦淑君就是此刻来告辞的。
“母后去世,此乃国丧,殿下在宫中多有不便,妾会在外为殿下奔波。”秦淑君冷着脸跟眼前无能的男人告别,“殿下放心,国相会为殿下尽力周旋,让陛下早日将殿下放出东宫。”
“国相当真会如此!他、他不是自身难保了吗?那账本上也有他的名字啊!”太子眼睛一亮,随后又灰了下去,他和秦国相是一样的。
父皇不会饶恕他,也不会饶恕秦国相。
“我父乃是一国宰执,岂能轻易替换,殿下,你是一国储君,皇后嫡子,现在皇后去世,你的地位会更稳固。”
秦淑君想,只要皇帝对皇后还有一丝感情,就会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放过太子这一回。
可是太子实在烂泥扶不上墙,以前他周身有无数人帮他,还看不出什么,现在他几乎等于孤立无援,就开始优柔寡断。
如此懦弱无能之人,真是叫人瞧不起。
秦淑君想,好在太子足够愚蠢,她才能用这个借口出宫,否则她就要和太子永远绑在一起了。
秦家才是她的根,是她以后的去处,她会好好的在秦家立足。
太子良娣的身份,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好处,反倒成了囚禁她的牢笼,秦淑君想,她必须得到更多属于她的力量,而不是依靠丈夫,依靠他人。
太子没有被秦淑君的话惊醒,反倒更加颓废了,他不是不明白,他只是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皇帝的态度,他并非毫无所觉,他的人都被皇帝牢牢控制,他的生死,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而皇帝,并没有让他好好活下去的意思。
汀兰很快就依靠沈玉耀的人,混入了东宫。
不算沈玉耀的人,应该是元石陆的人,他的能力还是挺强的,沈玉耀不过是送了他一阵东风,他便一路往上,能为沈玉耀做实事了。
仔细想想是应该的,元石陆又不是第一年在禁军,他原本就已经在禁军中成为统领了,沈玉耀不过是碰上了他落魄的时期,甚至就是沈玉耀造成了他的落魄。
好在元石陆被沈玉耀忽悠的不轻,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因果关系,坚定的认为沈玉耀就是他的伯乐和贵人,他以后要听命效忠的人。
汀兰看到禁军的表现,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又有了几分把握。
她到太子面前时,立马跪地开始求太子,“见过殿下,殿下!娘娘是被害死的,还请殿下为娘娘报仇啊!”
太子猛地一激灵,“汀兰,是谁害死了母后?”
“是陛下……”汀兰话刚说出口,又惊又怒又惧的太子,就上前冲着她胸口踹出一脚,将她重重踹倒在地。
汀兰只觉得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疼的她半天爬不起来。
但是她的嘴还能说,喉咙间的血腥气没有让她有丝毫迟疑。
“殿下,您被困东宫,想来不知道。陛下已经调了京州大军,前来京城,还命令禁军将东宫里外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杨府被大理寺找上门,郑府更是与东宫一样,被禁军围困。娘娘与国舅联络,国舅说,夜里有人翻入郑家,想要先找到之前那笔钱的下落。”
“入郑家?还好,还好……”太子本来理智已经到了边缘,听到是翻入郑家,松了一口气。
那些钱,被敬王藏了起来,敬王买卖柳暗花,本就有许多藏东西的地方,十分隐秘,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殿下!郑家有东西,决不能让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