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门来做客的人里, 并没有石晓晓。
沈玉耀看到进来的是石采文时,有些惊讶的挑了下眉,她记得石家还是挺看重石晓晓个人的想法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将此事避着石晓晓。
若是石晓晓真的不愿意, 侧妃的婚事完全可以就此作废, 目前还没有直接定亲, 还在议亲阶段,若是哪一方不愿意, 自然可以直接退掉。
可来的人是石采文,那意义就不太一样了,这说明石家是真的要将石晓晓嫁入王府,无论发生什么事,石晓晓本人意愿如何。
这里头一定是发生了一些变故。
“臣女见过玉阳公主, 见过六公主。”
“免礼, 今日怎只有你一人出门了?你那个堂妹呢?”
沈珉玥之前和石采文一起逛过石家的后花园, 自从那一次相处后, 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比之前要好了一些, 说话语气较为亲昵。
“回六公主, 堂妹今日身体不适, 不好出门。”石采文上前, 顺着沈珉玥的力道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她身子向来这样,好一天坏一天的,若是连累两位公主生病便不好了。”
“我们哪儿有那么脆弱,时辰不早, 我要去工部走一趟。”沈珉玥看了眼外面的太阳, “你们今日好好玩一玩, 我先走了。”
石采文没想到自己刚来,沈珉玥就先走了,她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她哪儿做的不好,让沈珉玥不高兴了。
起身送完沈珉玥,石采文便小心翼翼的向沈玉耀询问,“公主,今日臣女是不是有失礼之处?”
“并无,不必担心,六公主早就已经定好了时辰,再说今日是我寻你来的,她本就是与我同路,过来坐坐。”沈玉耀非常贴心的给足了解释,打消石采文内心的不安。
石采文松口气,点点头,“那便好。”
“当真是奇怪,以前你可不会想的这样多,听人说,你最近也没有去藏书阁看书,是家中有事打扰?”沈玉耀能明显感觉到石采文跟之前不一样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石采文和杨可卿打架时的场景。
从小打到大的两个人,见面就火气十足,一言不合就动手,明明两边都能说会道,却不乐意开口讲道理,只想打架。
因为知道讲道理讲不通,干脆就看谁拳头硬算了。
虽说行为很出格,但遵从内心也不为是一件好事,况且石采文和杨可卿之间打了那么多场,从来没有结下仇,可见两人都是心胸宽阔之人,打过便算了。
那时候是少年意气,不服天地束缚,身上有股自由自在的气息。
可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小心谨慎?杨可卿变了还有迹可循,石采文为何会变?
石采文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心头涌上太多奇怪的滋味,“最近遇到了几件叫人迷茫的事情,臣女实在是想不通,书中又无法觅得答案,故而懈怠了,还请公主恕罪。”
“何罪之有?你身边没有名师指点迷津,也没有高人左右为伴,遇到问题只能自己慢慢琢磨,要是实在不明白,不如说出来与我探讨一番。”
石采文认为玉阳公主是可以信任的小伙伴,她还记得她们在客栈里谈天说地时的快活。
所以她斟酌片刻,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
“公主可曾突然发觉,昔日朝夕相处之人,与你想象中的,并不相同。”
她在发现石晓晓做的事后,就将之前所有发生的事情过了一番,石采薇当初做事时也没有太藏着掖着,顺藤摸瓜,她很快就连带着石采薇一起摸出来了。
得知杨栋一事竟是自己两个亲人做的,石采文满是不解。
为何要这么做?
沈玉耀明白了,恐怕是石采文发现杨家的事情了。
要怎么说呢,石采文大概是没有接触过政治斗争中的那些阴私手段。
人和人的斗争,本质上都在争权夺利,后宫如此,前朝亦然。
手段是人达到目的的路,有人喜欢给自己铺设一条光明大道,有人就喜欢走捷径偷摸挖一些窄小通路。
前者厌恶后者上不得台面,后者觉得前者是装模作样。
但不管是哪一边,目的都是一样的,想要爬得更高,得到更多。
石家总体来说,还是行驶在光明大道上的,而石采文认为石家一直在光明大道上畅行,突然发现有人走了小路,惊讶之余,还有恼怒。
“人从来不止一面,哪怕是每晚同床共枕的夫妻,都不能说自己完全知道枕边人是什么性子,不然何来同床异梦一词?”沈玉耀想了想,跟石采文说起了沈清瑾和刘莹儿的事,“申王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与杨家大嫂刘莹儿在一起,他们想必是相爱的,也极为了解对方,不然他们怎么敢搅在一处?可先前杨可卿前去捉奸,一见到人,刘莹儿直接将申王推开,直言一切都是被申王胁迫。”
“可见人与人之间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