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些看透世俗的清醒。 一头黑丝,上面没有奢华的装饰,只带了一支簪子,是花型。 是如棠头上的那支,荧火送的那一支。 念棠簪! “主人,你和二代神女好像啊,你们也碰巧都是海棠花妖哎,只是……”荧火说着,一边重新仔细端详着,“主子和神女不是一类海棠而已,但颜色都是朱砂红。” 闻言,如棠重新看了一下石像旁立的碑:【灵界神女,原身海棠灵妖,喜爱红衣海棠簪,时常手不离法提灯。十万年前修补裂缝避免祸端,现已失踪……】 若是要说世人对什么最不解,就当属灵界神女失踪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在灭日妖王出世那天消声灭迹。 可就是那一天,原本要颠覆三界的妖王无端被封印,明明没有祸乱,可一提到那天发生的事所有人都不记得了,他们对于那一天的记忆是模糊的。神天少尊,灵界灵主,人界君王全都没有印象,可那天忘川的彼岸花血红,开满了元夜之上。 尽管什么都记不清了,仙界和灵界还是敬着这位失踪了的神女,但心冷的是人界的一些白眼狼总是认为,神女失踪是因为害怕,丢下了他们,自此,造谣惑众。 如棠走近石像,用手轻轻抚摸灵界神女的脸庞,当手刚好碰到那石像头上的那簪子时,上面的海棠花和如棠头上钗的那朵同时闪起红光。 心口传来一阵绞痛,随即大脑空无,倒在了身后唐凌的怀里。 唐凌懵了圈,天址这里只有他们三个,所以刚刚念棠簪共鸣只有他们看得见。 来不及多想,他把小丫头背在自己肩膀上,召来自己的祥云踩在上面回了凤芷殿——如棠的情况去仙医院没用,还不如带回去好好看看。 灵界和神天人的体质不一样,方才宴席上早该问问有什么不能吃的!他懊恼自己的疏忽。 一切按道理来怎么人也不该晕倒啊,可他不知道,他以为她是不适应,吃坏了身体。 因为神天宴席上的东西灵气太纯太重,仙酒也容易醉人,一般刚来的仙人也会不适应,何况自己肩上这个锦衣玉食的小公主呢? 但他始终没有想到更深的层面。 另一边,如棠慢慢走进了一道门,穿进去,是一个空间,很黑。 如棠把手一伸,什么也看不见,心道:这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吧。这是哪?这么黑? 突然,一束白光射来,如棠不防,用手挡了一会儿,待光慢慢正常,她才缓缓放下手。衣袖上挂着的几块玉石碰撞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清脆悦耳。 白光下有一女子,撑着伞,提着灯,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如棠顿时发毛,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只慢慢走着,离她还是很远,待如棠话音刚落,她才停了下来,嘴里喃喃自语着,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自言自语,“我是何人?我是何人?呵。” 自嘲过后,又没头没尾抛出一句来,“我是何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随即露出一抹邪笑,那人的脸被伞遮住,着实看不清那人实际的长相,只能看见她嘴角勾出的弧线。 如棠刚想开口,一大片光像是让这次会面适可而止一样照进来,待光微弱下来,再睁眼,看见的却是凤芷殿的天花板。 刚刚发生的,难道就是一场梦?不对,这梦太真实了,像是人刻意为之,就是为了让她进那个空间看见那个神秘的女子。 如棠揉了揉额头,抓了抓头发。 烦闷地想着:那个女子,究竟是何人? 而且她总觉得,说不定那一日她还会再见到那个红衣女子,还是在那个空间里…… 抬头,眼眶中映入一人的面孔,但少女并未出声,假装从未注意到,然后面朝窗户射进的阳光,停息片刻。 终于,那人察觉到了。 “你醒了。”唐凌坐在一旁,放下卷书,“送药。”一侍女进来,端着正冒热气的药碗递来,只是小侍女放下碗时手一抖,如棠条件反射伸手就接了个漂亮,不过…… 她为什么要吃药? “你晕倒了,我怕你是不习惯,结果根本就没事。这碗是安神的,喝了即可。”唐凌淡淡道,“没想到念棠簪能共鸣,是挺意外的,只是你反应太厉害了吧?怎么堂堂公主还晕了呢。” 怎么还带挖苦人的! “什么啊!”如棠反驳道,“这药一定很苦,我不喝。” 赌气似的把碗一推,抱着胳膊气嘟嘟的,嫩红的小嘴趁人不注意撅了撅。 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