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过后,不仅是春日宴临近,赵府与太子之间商议的婚事也开办了。 虽说是娶妾,但体面却是比正妻的还要足。 温言和温如被太子用亚红喜轿抬着进了赵府,其风光程度不亚于平常人家的正妻。虽是一房妾室,其陪嫁物品无一人敢动,包括被提前打了威风的刘氏。 赵栋掀开喜轿,亲自迎温如出来。刘氏在一旁咬着后槽牙,不动声色地使劲扭了一把身边站着伺候的小妾。 “这,就是言儿吧?”赵栋见温如从容淡定,又温柔知趣,很是喜欢,小心地搀扶着她的手挽着人进了门。待到仪式结束,他带着人安置好,回身看向温言。 温言微微行礼道:“是。” 这孩子和太子殿下说的一模一样,和她母亲无多出入。他心里喜欢得紧,这可比自家那个成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闺女惹人疼啊!自己还能有这样一个知书达礼,仪态端庄的女儿,真是得了太子引荐的福分。 “不必拘束了孩子,今日你母亲嫁我,你就是我的亲闺女!”赵栋慈爱地笑着,心里除了喜欢,更多的是对这母女俩的怜惜。 听太子讲述,温如先前的丈夫乃是个清廉的父母官,被人构陷,最后人死牢中,留下了刚刚六岁的温言。小小年纪没了父亲,与母亲四处奔走,才被太子收留。 只是至于太子殿下为何多此一事,要出手相救,就不得而知了。他也不敢问。 “是,多谢父亲。”温言莞尔一笑,很是乖巧。 赵栋拍拍温如的手,语重心长道:“我家里那个夫人,若是有丝毫怠慢你的地方,就和我说,我去给你讨公道!你原来是人的正妻,如今做了我赵栋的妾室,算是委屈你了……” 温如慌乱道:“不不,妾身哪有委屈的理?大人抬爱,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呢!陈年旧事,不提了。” 赵栋很是触动,许下承诺:“我定待言儿视如己出,从今日起,她的吃穿用度,都吩咐下人按嫡女的来。虽说言儿因为身份不能进我赵家学堂,但我可以出钱出力!” “瞧我这记性,忘了言儿如今的年纪够不够了!”赵栋突然一拍脑门,想起温言和赵兰清差不多大,赵兰清都要结业了,这会在上学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父亲多虑了,太子殿下为我请了老师,我已经于两日前结业,不需要读书了。若是父亲怕我在府里闷,可许我进出的权力,好叫我多出去转转,也不至于眼界狭隘,只有一府和一院。” 温言给赵栋沏茶,巧声提议。 赵栋点点头,小心接过茶水:“好,想出去就出去转转,没钱了找我要。以后可小心点,这水刚烧好的,热得很,别烫到了。” 温如笑着说:“她哪有那么娇贵?行了言儿,你不是说太子殿下找你吗?赶紧去,别放了人鸽子,那多不好。” 温言行礼,转身出了房间。 路上,她慢慢勾起唇,笑得很开心。 赵栋是真的对她母亲好,她能放心了。再者,有了进出之权,也方便她行事。 走到一处无人的阴影处,她微微收敛笑容,对着假山石后面沉声道:“天王盖地虎?” “温言是老虎。” 阴影里,谢峰慢慢走出来,歪着身子靠在假山上看着温言。人没了往日的分寸,也只有她面前才这副散漫样子。 她一阵无语:“你好歹是太子,装装能怎么样?” 谢峰撇了撇嘴,佯装委屈指责温言道:“我给你母女俩找好了归宿,你不感恩我一点也不例外,你怎么还数落我,呜呜呜。” 温言:“?” “阁主,我们都有彼此的把柄,就算你哭我也是不会哄你的,把这样子收回去。”温言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斜了他一眼,“还有,这什么暗号?” “什么什么暗号?挺贴切的啊,温言是老虎,嗯,母老虎。” 温言无声舔了舔后槽牙:“谢峰!你大爷的再说一遍!” 谢峰急忙跳起来:“来人啊!母老虎杀人啦!救救救!救人啊!”他到底是不敢大声喊叫,只敢压着声调叫救命,然后被温言扭着耳朵提到一边。 “温言!你胆子愈发厉害了,我堂堂太子,你企敢……”温言瞪了他一眼,谢峰又乖乖闭上嘴。 “回你的宫去。”温言不理他,掏出骨哨:“这个,还给你,从此两不相欠了。” “我不要。” “你发什么神经?” 谢峰一字一顿,幼稚极了:“我,不,要。” 我要你手里永远有我的把柄,我们互相欠着,在一根绳上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