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就是隔壁,两个大门之间的距离也就是七八米,没说两句话就进了大哥家的院子。 刚进门就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正拿着漏勺指挥着院子里男人干活。 “嫂子。” “小衡回来了。刚才就听到你院子门响了,估摸着是你回来了。赶紧进去吧,饺子快好了。” 杜衡笑了一下,没有听嫂子的话进屋里,而是走到男人身边,想帮着男人一起搬煤袋子。 “大哥,我来吧。” “赶紧进屋去,就你那二两力气能干嘛?” 杜平面相有点老气,一脸嫌弃的看着杜衡。 “别沾手了,就一袋子碳,让你哥弄吧,赶紧进屋,我给你盛饺子。” 嫂子也是直接上手,把杜衡往屋里拉。 一听只有一袋子碳,杜衡便也不在强求,顺从的跟着进了屋。 这两人就是杜衡的哥嫂。 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而他们两真的就做到这一点。 嫂子张素梅,是杜平的小学同学,两家离的很近,只是不在一个村。嫁给杜平时候,正是杜衡上小学的时候,家里也是只有三间老屋子。 可她没有嫌弃,而且是强顶着父母的压力,没要一分彩礼,就这么嫁到了这个一穷二白的家里。而且还帮着杜平,硬是把杜衡从大学给供了出来。 不过两兄弟也争气,杜平学了个泥瓦匠的手艺,也刚好赶上农村大发展的时候,不光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手艺人,还把自己兄弟的大学供了出来,而且自己也盖了五间大平房,还帮着杜衡盖了个小二楼。 杜衡也不错,考上了金州中医学院,还顺利的考到了卫生院的编制,虽然在基层单位,可那也是一份旱涝保收的职业,而且还是受人尊敬的医生。 一家人其乐融融,杜毅更是早早的拿起了筷子,等着母亲把饺子端上桌,即便在姐姐怒视的目光中,还是不为所动的举着筷子等待着。 吃饺子,不光是小叔的最爱,同样也是他的最爱。 杜衡笑着帮小侄子调好料碗,安抚着他不要着急,更是毫不嫌弃的再一次擦干净,他那始终控制不住的鼻涕。 饺子端上桌的时候,杜平也洗好手走了进来,看着被杜雪静死死控制的杜毅,还有在一旁等待的杜衡,撇撇嘴说道,“闹什么闹,赶紧吃饭。” 说归说,第一个饺子还是夹到了他的碗里,大家才开始吃起饭来。 虽然有点古板,可是这就是嫂子张素梅带到这个家里的家教。 没办法,大家都习惯了,也认可这样的做法。 “小衡,梁家的老书记快不行了,明天你去看看去。”杜平一边吃着饭,一边开始安排弟弟的工作。 他嘴里的老书记,可是在他们两兄弟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他们最多的人。 杜衡咽下嘴里的饺子,再次夹起一个的时候问道,“上个星期不还挺硬朗的嘛,星期天我还看着他坐门口晒太阳呢,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人嘛,到岁数了。”杜平淡淡的回了一句。 “没去医院看过吗?” “去了,听医院说,就是身体有点虚,人老了,各器官功能退化,没什么好办法。” “行,我明天早上就去。” 嫂子又从锅里盛了一碟子饺子端过来,“门口有买好的鸡蛋和牛奶,你待会走的时候拿过去,明天去的时候拿上。” 杜衡点点头,伸手接过饺子放到桌子上,“嫂子,你也过来吃啊,一会坨住不好吃了。” “行,你们先吃,我把剩下这几个下进去。” 看着媳妇又要下饺子,杜平又从刚盛出来的热饺子里,夹出来好几个放到他旁边的碗里,而这个小碗里,已经堆了满满一碗。 “其实老书记要是真这么走了,倒也是好事。” 杜平感慨的说了一句,而这句话,杜衡也比较认同。 老书记81了,没病没灾的,也没受什么罪,就这么走了,真的挺好的。 反过来看他媳妇,今年78,可是因为直肠癌,做了造瘘术之后,人不能动了不说,每次疼痛的时候,那更是撕心裂肺的喊。 刚开始一天一次止疼片,后来发展成一天三次,到现在一天五次,那种痛苦真的让人没办法接受。 儿女孝心给老人做了手术,老人确实也延长了寿命。 可是现在每天听着老母亲撕心裂肺的嚎叫,恐怕这不是子女,或者老人自己愿意接受的结果。 估计老人和子女,都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 这样延长的寿命,真的让人很痛苦。 “大哥说的也对,就这样走了,对谁都是好事。就是不知道梁奶奶以后怎么办?” “就和现在一样的过呗,还能怎么办。天天止疼药吃着,儿子孙子重孙身边照顾着。” 嫂子下好了饺子,端过杜平夹好的那个碗,“你们两可以了啊,换个话题聊。” 杜衡呵呵笑了一下,自己也吃的差不多了,便看着也已经停了筷子的侄女问道,“静静,想好考那个学校了吗?” 杜雪静忸怩了一下,没说话。 嫂子张素梅则是瞪了一眼杜雪婷,“高三都已经开学两周了,刚测试完,这丫头就被请家长了。考大学?烤地瓜都没人要。” “我只是没发挥好,考数学那天,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特别瞌睡。”杜雪静不服气的辩驳。 杜衡摆摆手,“没关系,以前的成绩还不错,一次没发挥好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先说说你到底想考什么学校?” 杜雪静还是不敢说,眼神却时不时的看向母亲。 张素梅又瞪了女儿一眼,“让你说你就说呗,你看我干什么。” “我想考医学类院校。”杜雪静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挺好的啊。”杜衡不解的看着杜雪静。 “可是我妈想让我考师范类的学校。”杜雪静委屈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