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扶着不怎么舒服的腰,跟着众人一起也往外走,杜飞小声的问到,“小衡,这个人没事吧?” 杜衡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前面被抬着的张喜,“现在不好说,要观察一下。不过那么大的一根房梁砸在脑门上,我有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 “我怕他是脑出血,如果是,就麻烦了。现在还不知道路有没有修通,要是修通了,直接送医院,就算脑中有积血,也可以开刀动手术,要是没有修通,就咱们这的条件,他估计要看命了。” 杜飞也是叹了一口气,“你也没办法吗?” “我只能说尽力。” 两人不说话了,沉默的跟在众人的后面。 出了村子废墟的时候,杜衡看到村头来了很多人。 有一部分穿着橘黄色衣服的人,已经投入到了救灾里面。 还有一部分穿着衬衫夹克的人,也是浑身泥泞,站在村头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里面有一部分的人,杜衡不熟悉,不认识。而这一部分的人,一个个都是惊讶、茫然和愤怒。 还有部分人,杜衡不光认识,还很熟悉,他们是卫生院隔壁乡镇府的工作人员。 他们一个个都是惊惧和害怕。 杜衡看了一眼他们,没有理会,指挥着众人把张喜抬进他的车里。 说实话,杜衡真的应该感谢魏凯达,要不是昨天晚上把车借给自己,自己可能要耽搁很多事。 而且大奔越野足够宽敞,让他可以把张喜搬上车,然后运回诊所。 顺着清晨的微风,杜衡隐约听到一句,“老旧危房改造的三百万专款都用到哪了,下午把报告放到我桌子上。” 杜衡回头看了一眼,隔着人群,好像看到有人坐到了地上。 这不关自己自己的事情。 杜衡上车了,他要照看张喜,还要给老宋打个电话。 杜飞以前都是开五菱宏光,这样的车也还是第一次开,开的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他也从杜衡的电话中,听到了新任院长的咆哮声。 上岭村到杜家村有段距离,不过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感念国家的好政策,宽敞、平坦的柏油马路,让他们可以舒舒服服的开车上路。 车好、路平,即使杜飞开的再慢,十几分钟也到了他家诊所门前。 他们两个人艰难的把张喜搬到了诊所里。 杜飞松了口气,可是杜衡看着张喜涌动的喉间,却是变了脸。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刚刚被搬动的张喜直接吐了出来。 那隔夜的酒混合着食物的味道,差点让杜衡和杜飞也直接喷出来。 赶紧拿过口罩一人一个带上,不过效果好像不大。 杜飞又去把诊所的门和窗户全部打开。 杜衡带上口罩,却是顾不得味道难闻了,他立马往张喜的身边跑。 此时的张喜不停的犯恶心、呕吐,因为是无意识的呕吐,呕吐物没有完全吐出去,反而大部分又倒灌了进去,咳嗽声顿起。 杜衡在哪里顾得上难闻恶心,一把扳过来张喜脑袋,让其侧放,伸手捏开嘴巴,另一只手开始清理口腔里的秽物。 等到清理干净,呼吸通畅了,就见张喜还是会时不时的犯恶心。 杜飞傻眼了,他没有见过这样的病情,慌张的问杜衡,“小衡,他这是怎么了?” 杜衡脸色异常的严肃,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颅内出血!!! “飞哥,测血压。” 虽然心里已经认定是颅内出血了,杜衡还是要确定一下病人的体征。 吩咐完杜飞,自己快步走过去拿起了听诊器,做起了病人的体征检查。 检查的过程中,看了一眼杜飞刚量出来的血压,心中再也没有任何的侥幸。 这是杜飞的爸爸收到消息,也从家里赶了过来。 这是他这个诊所第一次接诊砸伤脑袋这样的危重症,这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病人,他自己心慌,可他更不放心两个年轻人,所以急忙也赶了过来。 刚进门就听到杜衡说话了,“飞哥,病人颅内出血,有呕吐,需化瘀生新、和胃止呕。柴胡6g,细辛。。。。。” 啪啪啪就是六七种药名爆出口,一点可把都没打。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再加黄连和制半夏,快。” 杜飞基础还是可以的,杜衡说了一遍,他全都记了下来。而且等到话音落下,他已经开始拉抽屉取药了。 杜衡两人的配合挺默契,可把刚进来的杜飞爸爸给吓住了。 他只当是砸伤,没想到是个颅内出血,一时间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当然了,他确实也不知道怎么办。 杜衡拿出了还没来及消毒的针具包,用诊所的酒精棉简单消毒后,就要再次施针。 看了一眼门口的杜飞爸爸,杜衡出声喊道,“海叔,你过来帮我按着点他的胳膊,别让他胡乱动。” “哦哦哦。”杜飞爸爸慌乱的应了一声,赶紧走了过来。 杜衡稳了一下心神,双手拿针,对着两侧内关穴同时施针。 调整半天,张喜还是有犯恶心的症状。杜衡便停下刺激内关,又拿出针对着足三里和中脘扎了下去。 就这样过了三四分钟,张喜犯恶心的症状才完全的停下来。 杜衡心头一松,再次刺激了一会穴位,才把针取下来。 杜飞爸爸看着杜衡停了手,才敢出声问到,“小衡,这个病人情况怎么样?” 看着已经醒转过来的张喜,杜衡没有当面说话,而是拿着刚取下来的针走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才小声的说道,“病人大概率颅内出血,我给开了化瘀生新的药,如果问题不是太严重,自己就可以恢复过来。我就怕他是颅骨骨折,有持续性出血,那就难办了。咱们这里的条件,不容许进一步的治疗。” 杜飞爸爸心跳的很快,既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