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和医术大师,那确实不能比啊!我早些年曾听一位过路的行脚商说过,能被称为‘医术大师’的医师,都能进皇宫给皇帝老儿看病哩!”
“感谢那位研究出药方的医术大师,感谢义军,不要钱给咱们发药。这比以前的朝廷,可是好多了!”
“是啊!感谢义军,感激那位大师,活命了我全家啊!我家要给那位大师立上长生牌位……”
……
这些欢喜的声音,伴随着上午的阳光,一床从窗子闯了进来。
方薛氏笑道:“比起那什么医术大师,咱家锐哥儿也不差哩!”
“是啊!”
三娘子眉眼弯弯,望着方锐的一双秋水明眸中满是要溢出的爱恋:“将来,锐哥儿一定也会成为医术大师的。”
“不过说来,那位不知名的医术大师,这次可真是功德无量,治好了咱们城中这么多人!其他人家都好了,咱家也更安全了。”她是看得明白的。
方锐在一旁听着,笑而不语,盛过两碗药汤各自递给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
“谢谢兄长!”
“谢谢阿锐哥!”
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可没有方锐前世小孩的什么臭毛病,哪怕面对这般口味极苦的药汤,也不须哄,拧着眉头咕咚咕咚,相互比赛着一口气就喝完了,极为干脆利落。
“真乖!”
方锐摸了摸两个小丫头的脑袋。
身前不远处,灿金色的光影斑驳浮动,与窗外此起彼伏欢呼的声音交织,形成了一股明朗欢快的气氛。
被这股气氛感染着,方锐、方薛氏、三娘子、方灵、囡囡五人,脸上都有着轻快的笑意,小声说着话,在经过连续几日的压抑日子后,他们终于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
……
甜水井胡同。
江家,一处偏僻厢房,
“咳咳!”
江平安以绢布捂着嘴,剧烈咳嗽着,一阵咳嗽过后,摊开绢布,上面是刺目猩红的血痰。
是的,他感染瘟疫了!
毕竟,方锐的口罩、驱虫药囊,也不是万能的,而江平安恰恰……
以免将疫病传染给妻儿,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自我隔离。
咚咚咚!
突然外面一阵敲门声响起。
江平安知道,这是自己妻子来了,来给自己送饭。
他颤颤巍巍起身,也没开门,而是来到窗前,看到了在自己交代下,戴着口罩、手套全副武装的妻子。
“老江,你……”
江嫂嫂看到脸色苍白、面如金纸的江平安,鼻子一酸,流下泪来:“你怎么成了这样啊?!”
“我都说了,不要那么尽心,什么事都冲在前面,可你偏不听,你看你现在……牛墩、小豆芽问你,我都不敢说……你说,若是有个万一,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啊?!”她絮絮叨叨,哽咽着道。
“我……”
面对妻子的话,江平安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一声叹息:“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此刻,他的心情复杂难言。
当初,官府主政常山城的时候,世道乱糟糟的,他浑浑噩噩,和光同尘。
等太平军来了后,在城中施行一系列善政,他是分得清好坏的,宁可自己累些,也要尽力施行下去。
因为,江平安意识到,自己对常山城——这个生于斯、长于斯、将来也要葬于斯的地方,是有感情的,是希望它更好的。
再者就是,如果能选择,他希望做个好人!
于是。
瘟疫爆发后,因为惯性,江平安的这股尽力尽力的劲头儿,还在持续,再加上,他从方锐那里得到了口罩、驱虫药囊。
身边两个衙役感染了,自己却没事,这让他高估了口罩、驱虫药囊的效果,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偷奸耍滑、懈怠……
然后,就感染了!
还是那句话:方锐的口罩、驱虫药囊,只是防治物品,不是万能的。
要问,江平安对此事后悔不后悔?
答案是肯定的!
他也只是普通人,他自然后悔,毕竟,若要在别人和家人中选一个,自然是会毫不犹豫选家人。
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啊?!
江平安苦笑着,慢慢开口道:“若我有万一,其他人都靠不住,你也看到了,我一患病,那些平日的关系,捕快同僚、衙役下属、狐朋狗友……纷纷远离,避而远之。”
“甚至,连代为我传递一句话,都不愿意……当真是,人情冷暖啊!”
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不知道是在嘲讽那些‘人脉关系’,还是在嘲讽自己:“若城中瘟疫形势稍稍缓和,能出去,你就带着孩子去方家,找方兄,只有他能护住你们!”
“只是可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