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堂兄的二叔的弟弟的儿子,就被免束脩收入了。”
“这……货比货得扔,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唉,不说这个了,说说最近城中的趣事吧,听说两界山中最近出现了什么‘黑兽’……”
……
于、张两家,送上门感谢的礼物,直接堆满了一间屋子。
这八年间,其他教过、在读学生的家长也来凑热闹,络绎不绝,上门送礼,热情备至。
伸手不打笑脸人。
方锐也不好往外赶人,可又实在不耐,索性出门访友去了。
……
周府。
后院,方锐、周长发两人,并肩躺在藤椅上,在太阳底下晒着暖。
“说来,方锐啊,当初你开‘三味书屋’,我是不看好的,可如今看来,是看走眼了啊!”
周长发瞧着方锐:“没想到,你竟能做出这么一番成就,弄出如此大名声。”
“声名……周兄,你知道的,我何曾在乎过这些?”
方锐摇了摇头,转而问道:“周兄,近来身体还好?”
“不好。”
周长发嘴角抽搐,下意识捂住腰子:“唉,前些日子又看上一个美人,想纳为妾,可惜……总不能让人家守活寡!”
“这不能高乐,日子过着啊,实在无趣,方锐你是神医,可有什么法子?”
一般上三品武者,体质强大,到了九十来岁还能活蹦乱跳。
周长发今年八十有一,是因为年轻时受过暗伤,损了根基,纵使服用过‘半神药’……
可那玩意,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方锐的医术,自然可以治疗压制,但代价么,就是要固本培元,不能高乐。
“法子么?也不是没有。”
“哦?!”
周长发眼睛一亮,如老顽童一般,一下子坐了起来。
“一瓶‘龙精虎猛补肾丸’就可以了,不过,今日参加周兄的纳妾喜宴,明日,就该赶赴丧宴了。”
方锐调侃着道。
两人二十多年的交情,倒也不怕因为这般小小的玩笑,出现什么嫌隙。
“那还是算了。”
周长发咂了咂嘴,又躺了下去:“我还想多活两年……别人我不知道,可我这人啊,越老,就越怕死。”
“人之常情,千古艰难唯一死嘛!”
两人在大太阳下,晒着暖,闲聊着,从天南海北,聊到了淮阴府,葛长庚……
再聊着聊着,暖暖的大太阳下,周长发竟是睡着了。
方锐瞧着周长发,脸上有着许多老年斑,轻轻打着鼾,嘴角还淌出口水,看上去就如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儿,实无什么形象。
可他还清楚记得:初见周长发时,在那场‘玉梅会’,是何等意气风发,高坐上首,接受众人朝贺……
‘曾经那般的大人物,竟也在岁月中,褪去了所有光环,成了这般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老头儿。’
方锐心中叹息着,生出明悟:没有人生来高贵,气质不凡,不过居其位,养其气。
大人物也有喜怒哀乐,也有不堪、落魄,也有如小市民八卦、不雅的一面,只是常人见不得罢了。
‘可若有一天,娘、三姐姐也老去,成了……’
“唉!”
方锐轻轻一叹,没再继续想下去,只是闭目,在这秋日微风的暖阳中,小憩。
……
傍晚,返家。
刚进门,就撞上一个活蹦乱跳冲过来的小丫头。
“哎哟!”
方漓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额头,雪雪呼痛。
在她身后,小鸡小鸭叽叽嘎嘎,还有两条大狗汪汪汪,就如一个动物将军。
这小萝莉今年已经八岁了,正是上蹿下跳,人憎狗嫌的年纪。
嗯,比当初方灵、囡囡还要活泼,整天捉鸡撵狗,上房揭瓦……
从前,方薛氏还说方锐宠着方灵、囡囡,可到了她自己,对着亦如女儿、亦如孙女一般的这个小丫头,更为宠爱。
“大兄?!”
方漓见到是方锐,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小漓儿啊,今日可做过功课了?”
方锐板着脸问道。
他和这小丫头的关系还行,可终究不如当初的方灵、囡囡那般亲近,一部分是‘夫子光环’原因。
还有么,就是:随着方灵、囡囡的一岁岁增大,随着方薛氏、三娘子的衰老,方锐预感到了离别,或许是出于自我保护,心中再对别人,始终存着一份疏离、淡漠。
“嗯嗯,完成了,等会儿娘给我考核。”
这小丫头聪明得很,知道方薛氏给她考核,即使不通过,也舍不得责罚她。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