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百姓山呼海啸的呼声。
方锐仰头,望向那极尽升华的气运,神色动容。
“这是万民的希冀啊!”
他也曾思考过,以这个时代生产力,想要建立一个类似前世西方社会福利体系,或者共产大同社会,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只是建立一个贡献、待遇相对等的制度,却是有可能的。”
社会生产力就好如一张大饼,方锐想要让做饼者、贡献者,占据最大的份额。
而那些不思劳动、偷奸耍滑的遗老遗少;夸夸其谈,招摇撞骗的假名士、伪专家;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转过头还要挖墙根的投机者……将这些人的份额,压缩到最低。
社会财富再分配,这是一门学问。
“不能一个国家大多数人,忙忙碌碌,却不能维持基本生活,而让社会财富,被那些不事生产、于国无用者窃取啊!”
就如那句话:如果一人辛勤劳动,却不能衣食无忧,可能是这个人的问题;但大多数人辛勤劳动,却不能衣食无忧,没有尺寸容身之所,那么一定是这个国家病了。
……
“太上竟有如此志向?!”
萧丞、荀柏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沉默了,饶是他们这般老油条,在方才那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中,也是感染动容,心潮澎湃。
可终究是内阁阁臣、政客,很快就清醒过来,恢复理智,开始思索:“全民贡献体系?贡献、待遇相匹配?”
如果方锐说,要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绝对公平的社会,他们绝对嗤之以鼻,但多少贡献、多少待遇,这个……似乎真的具备一定可行性?
相对来说,这也更符合这个时代观念的公平!
……
关治、鲁飞,久久没能回神,在方锐的声音中,想起了原州初遇,想起了金戈铁马、血与火的厮杀,一路走来……
良久之后。
鲁飞感觉胸中情绪涌动,有什么东西不吐不快,可奈何没文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只好挠挠头:“主公说得好,说到俺的心坎里去了。”
“是啊!”
关治抚须,眯起眼睛:“想要达成那般愿景,极难,道阻且长,还有太多坎坷……”
他微微摇头:“我愿如曾经那般,为主公执剑,斩平一切阻遏。”
“还有俺!”
……
今日,紫霄阁来此的老臣们,也纷纷沉默了。
本来,第一届科考试卷,试题杂七杂八,其中,名教典籍只占一二成,他们是不满的,还曾多次联名上书。
但,此时听到方锐的‘宣讲’,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开始审视自身,是否太过偏执了。
名教典籍中,也有类似‘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言,方锐提出的目标,也正是此世名教所孜孜不倦,矢志不渝追寻的终极境界。
虽然,那还差了一些,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大同世界,但,显然更具备合理性。
相较于为万民谋取福祉,相较于建立那么一个理想乡,达成名教的终极目标,名教一时的些许牺牲,真的又不算什么了。
虞云澜将他们带来南虞,不过,直到此刻,这些人才真正发自内心地认可了方锐,认可了南虞朝廷。
“哈哈,玄首说得没错相较于暮气沉沉的大虞,新生的南虞才是希望。我名教中的终极理想乡,或许能在这里得到验证。”
“如此盛事,我这个老骨头怎能不出一把力?我回去就上奏折,下调地方,不死不归。”
“去!同去!希望老夫有生之年,能见证这盛世的降临。”
……
“这是何等格局啊?!”
姜琛、王充两人,望着那道人影,心中澎湃着难以言喻的震撼。
书中典籍记载,每成大事者,必有不凡,身上有着令人惊服的人格魅力。
他们曾经并不太相信,因为从未遇到过。
可就在方才,就在方锐的‘宣讲’中,真切感知到了那种人格上的光辉,心灵上的洗礼,思想上的振聋发聩。
同时,也对南虞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虽然,南虞至今还有许多不足,不是那么的完美,但,绝对是一个充满希望之地,一个值得一个为之奉献、为之奋斗的国家。
不过十七八九岁,正是如朝阳初升的热血男儿,胸怀万丈豪情,如今知道,国家会保障生前、死后,自然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为国做实事。
他们深信,国家也不会亏待他们,百姓不会忘记他们,历史不会遗忘他们。
如姜琛、王充,只是在场读书人的代表,不仅是两人,还有更多的,百百千千的读书人,情绪被调动了起来,对方锐信服、崇拜,对身在这个国家而感到自豪,对万众一心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