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最后,顾渊还是买下了那个菠萝头但是真的很丑的玩偶,齐羽则是买了一个看起来很别致的胸针,虽然放在一起比较了一下顾渊立刻就觉得自己的礼物有些送不出手,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谁的礼物都没能在当天送出去。
因为第二天赏月集会的时候,柳卿思成了那个没有出现的人。
“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文学社的活动室里,顾渊坐在窗边的地上,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盆有些泛黄的多肉和三件分别来自他、齐羽和冯子秋的礼物,齐羽则是绕着桌子和他不停地转圈。
“不知道,我问了池妤,但她也只知道卿思是下午就请假回家了,而且好像走得还挺急,几乎没带什么东西,课桌也没有收拾,大概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吧。”
“可……可这是她约的我们诶!怎么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放我们鸽子啊,而且……还是她自己的生日。”齐羽拉开他对面的椅子,扑通一声坐了下来,单手托着腮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奇怪……明明感觉她之前很重视的,怎么会……”
虽然语气很急,但她的脸上倒是看不到生气或是埋怨的神色,反而写满了担忧。
齐羽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电话也不接,估计是真有什么事。”顾渊看了一眼手机上跳出来的“无人接听”,把它丢在一边,撇了撇嘴,“什么赏月兼十七岁生日集会,最后竟然只有我们两个人。”
“唉……冯子秋这个家伙,让他出去找人,这都快二十分钟了还没回来,真是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齐羽伸手拨弄了一下桌上的三件礼物——顾渊的玩偶,冯子秋的雪景球,还有她自己的胸针,抚过玩偶的时候不小心碰歪了些,轻“哎”了一声,又重新将它们一件件排好,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可能是跑远了吧。”顾渊轻轻咬了咬下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堵得慌,不只是因为这场忽然间就完全办不起来的赏月生日会,更是因为一些别的东西。
“我如果有哪天不在了,你能带着大家……一起走下去吗?”
“我想的,就只是想和大家继续在一起而已。我真的,就只想到这么多。”
顾渊坐在文学社活动室的地板上,拧开了一瓶矿泉水,举起来狠命地灌了一大口,然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嗝,突出了一整肺的浊气。
卿思她……到底想说什么?
从五月到现在,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齐羽……”
“……嗯?”
“你有没有觉得,卿思她,最近好像怪怪的?”
“有吗?嗯……好像有一点……我不知道……”齐羽歪着头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趴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我其实,也有段时间没和她好好聊天了。”
“怎么会……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最好的……朋友……也许是吧……”
“怎么……”
“因为从五月份起,几乎所有人都在忙于寻找各自的出路,你也是,我也是,其他人也是,我们一直在忙竞赛,小颖她们在补课。虽然在八月一号那天去了游乐园,但后来就再也没凑出时间来见面,连早就约定好的海边都没能一起去。”齐羽趴在桌上,歪着头看着旁边书架的阴影,“而且……”
“而且什么?”
“我感觉她有事瞒着我……朋友之间应该是要相互信任的,可是我也……”
“你也?”顾渊微微一愣,“你怎么了?”
“我……”
齐羽坐了起来,但只说了一个字就再次趴下,把脸埋进手臂搭建的围墙里,扭捏得一点都不像她。
“我……”如同蚊子叫一般很弱很轻的声音从手臂的缝隙中钻出来,“我可能……要退社了……”
退社?!
“欸?你刚才说什么?”
听到出乎意料的话后,顾渊连忙转过身来。
上一次有人要退社还是两年前,陈颖因为学业和家庭的双重压力而忧郁,所以向当时还是文学社社长的紫枫学姐提交了退社申请书,最终也是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选择了留下来,并且度过了两年充实而快乐的时光。说实话,从那个时候起顾渊以为这个文学社再也不会有人离开了,没想到,现在又有人想要离开了。
而且,第一个提出要离开的人,竟然是齐羽。
进入高中生活的最后一年,来自各方面的压力都陡然增加,他们的学习生活也突然变得繁忙起来。而且高考不像是平时的考试一样可以集中突击临阵磨枪,只有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才能保证最后的结果。
他也想过也许会有人顶不住压力而越来越少地来到这里,甚至说想要退社,他想过那个人可能是陈颖,江路,或者是冯子秋,甚至把自己放在那个可能的位置上考虑过,但只有两个人他是从来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