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稷越听,眼底的光越发亮了。这简直就是个大宝藏,比他还能想。 脑袋才能挂城门口几日?终究是要摘下来的,摘下来给它填成万人坑,立碑警示,还能数十年,甚至百年都被铭记,一直威慑北戎。 这主意实在是妙啊! 这白氏一族果然名不虚传,跟普通文人就是不一样,脑子好使不说,还不拘于世俗眼光,和他竟然出奇的契合。 随后,裴稷便立即命人照昭颜的吩咐安排下去。 一切收拾好,北川军退回城门外,安营扎寨,裴稷本人也住到了外面的营帐中,做戏自是要做全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股东风是在第四日的清晨抵达的,北戎援军风尘仆仆赶到东城门外,便向北川军大营发起了进攻。 顿时,两军对垒,互不相让。 正在北川军全力以赴对付北戎援军时,东城门突然大开,城内的“北戎军”大喊着,骑马奔驰而来,各个杀气腾腾,凶相毕露。 援军大喜,两军迅速合拢,缩小包围圈,妄想将北川军包抄歼灭。 不曾想,合拢过来的城内守军突然倒戈,冲着自己人杀过来了,北戎援军被这一幕也闹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阵型被冲散,一下子就乱了。 援军将领达鲁再仔细打量那伙杀出来的北戎守城军,便发现了端倪,这哪里是他们戎人,明明就是中原人的长相,不过是穿着盔甲,戴着头盔,看着不甚清楚,但细细分辨,还是可以分辨一二的。 他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是中计了,怕这秦州城内的守军早就被俘,秦州城也被对方夺了回去。 此刻,怕不是他与图瓦的守城军围剿北川大军,而是北川大军围剿他。 达鲁大刀挥舞,一边砍杀着身边的北川将士,一边脑中快速地搜寻自救的办法,如今只有先快速突围,理清楚头绪再作安排。 城门外厮杀声四起,北川军和北戎援军打作一团,双方皆是盔甲精良,兵器锋利,又训练有素。只不过北戎援军打得尤为吃力,原本好好地正在跟北川士兵交手,不相伯仲,眼角扫到有个同伴前来相助自己,心中一喜,可还没来得及高兴,胳膊上就被对方砍了一刀,完全搞不明白怎么回事,难不成他北戎军里有人叛变了? 这种情况发生得太多,以至于北戎援军都不敢让自己人靠近自己,生怕这“自己人”突然又向自己捅刀子! 而人群中,北川军这边,裴稷更是手持大刀,策马而来,他一刀狠狠捅进挡在他面前的北戎军的心窝里,抽出,横起一刀,扫清左翼的阻碍,他目光深幽地盯着正前方那人,眼神凶狠无比,仿佛盯上了猎物的孤狼。 达鲁刚砍死一个身边的北川军,突然觉得后背凉凉的,转身就对上了一双嗜血的眼眸,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裴稷!裴稷竟真的亲自率大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