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杀进东湖大营。 对方是料定他们想救裴稷,等他们自投罗网,她偏就不让他如意了,搅浑了这潭水,她反其道而行之。,不管裴稷了,也不突围了,趁乱跑他大后方,烧他粮草辎重去。 至于裴稷的命,昭颜望着静静躺着的裴稷。心说,你若是命大,再熬过一天一夜,明晚我必将你送进城去。 那要是熬不过呢?昭颜也只能替他默哀了。眼下是死局,虽然玄甲军杀伤力极强,她要是下了死命令,和他们一起强行突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她还没有大度到为了前世的仇人之一,牺牲玄甲军诸人的命也要将他送进去,这绝对是下策。 这一世,她是想留下裴稷的命,但并不是心软,而是他死了比活着更有用。裴稷活着,等她彻底撤藩后,就让他统领着凝聚力极强的北川军,镇守北疆,他与北戎交战无数,尤其了解北戎人的习性,又心狠手辣,如此一来,至少可保她梁国北边边界百姓一世安稳。 要不然,总不能每次一有战事,都要她亲自挂帅上战场吧?将军是用来干吗的?替她干活分忧的。 相比楚曜之流,裴稷此人还是有优点的,至少他有血性,听闻北戎进犯中原,哪怕放弃到手的燕都,也要率军北征,他从不跟北戎低头,谁敢侵略中原,他必要狠狠地打回去,在这一点上,他与她不谋而合。 此外,裴稷此人没那么多儿女情长,外界传言嗜血残暴,也不能尽信,他对于她所提的意见,只要有理有据的,都能接受,并且贯彻实施,并不任人唯亲。 总之,在昭颜眼里,裴稷简直就是她重建梁国后,最佳的镇北大将军人选,前提是他能撑过一天一夜。 想好一切,安排下去,昭颜便换了身夜行衣,和燕朗王猛等人准备突袭东湖大军了,只等玄甲军带着北川军将东湖军搅乱后出发。 不多时,东湖军那边果然热闹了起来。 东湖军还以为北川军又来送人头了,这都多少回了,还不死心,还想抬着个人,过他东湖军的关卡,怎么可能? 可这次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什么时候北川军的战斗力这么强了,战斗力强也就罢了,见到东湖军便刺,完全不像是突围,打算将裴稷送进城门的意思啊。难不成裴稷已经死了? 可那也不对,若是主帅都死了,北川军不是应该投降么? 东湖军来不及多想,面对如此多的人形杀器,只能强打着精神应付。 偏打了第一波,撤退后,他们还未喘口气呢,第二波又来了,他们只能捡起兵器继续打,打得精疲力尽后,北川军又退了,可也没等他们休息下,第三波又来了。 而且不单单是他们这个营帐如此,听声音,四面八方都是打斗声,北川军这是打算孤注一掷了?和他们拼命得了,拼死干净?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后半夜。 后半夜,北川军也没消停,还在不断进攻。 魏清离和徐言早就被这阵仗给吵醒,而楚曜和白倾雪也从另一侧营帐里走了出来,小童搀扶着咳嗽的白宗胥是最后一个到达魏清离的营帐。 “这北川军莫不是疯了,大晚上的,不睡觉了?这都连续多少波进攻了?害的公子您都不能好好休息。”小童嘀咕地抱怨了句。 白宗胥摆摆手示意无碍,对魏清离道:“王爷,如此关头,才切不可大意。北川军极有可能是用烟雾法,迷惑我东湖大军,待到我东湖大军以为他们又是佯攻时,他们便会将裴稷送进城内。” 魏清离原也不知道裴稷中箭后如何的,他还以为裴稷既中了箭又中了毒,必然没命了。可没曾想这些天,北川军接二连三,无数次抬着裴稷想要将人送进城墙内,他便猜到了一种可能——裴稷昏迷不醒,解毒极可能缺少药材,所以北川军才想方设法将人送进城。 由此,白宗胥便提出以守株待兔的方法,北川军来多少杀多少,若是北川军想来拼命,他们便围着抬着裴稷的那几人打,北川军投鼠忌器,必不能如愿。 这招确实好用,短短数日,北川军便被打得有些溃不成军了,相信假以时日,燕都城必然能不攻自破。 可没想到,今晚却出了意外。 白宗胥一开始真的认为,今晚这一出,就是北川军的迷雾,迷惑他们几次,等他们麻痹大意了,最后将裴稷参杂在其中一次的佯攻中,送进城。 可见到营帐大后方火光冲天时,他才恍然,佯攻确实是佯攻,可哪里是为了救裴稷,是为了烧粮草! 他本该想到的!可兴许是这些天打得太顺了,北川王裴稷倒下之后,北川军群龙无首,病急乱投医,无数次冲击东湖军,想要将裴稷送进城的意图太明显,不惜赔上不少北川军的将士的命,便让他大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