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聂暄和一脸诧异。 “暄暄,皇上今日问我,他该不该去城门外迎接凯旋的定西大军,你说他想去么?” 聂暄和略一沉吟便道:“若是真想去,直接去便是了,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曾许下承诺的,是该去。可皇上既然问该不该去,那便是心里有顾忌了。” “只要犹豫,那边是不想去。” “没错。”聂文崇点头,“所以,爹爹说什么,其实并不重要,皇上心中早有定夺。那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做那恶人?不如顺势而为。” 聂暄和沉默不语。 聂文崇叹了口气道:“暄暄,你自幼聪慧过人,可有时候心太善,总是不愿以恶意去揣测别人,可你要知道,这世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 聂文崇本不想跟她说这些的,他答应过亡妻,会好好照顾女儿,连带她的那份爱,一道给她。而他的暄暄,只需要平安喜乐,顺遂无忧便是。 可偏偏暄暄生了颗七窍玲珑心,聪慧无比,一点就透。 他不愿意让她知晓朝堂上的事,可即便他不说,她也总有途径去知晓。 “皇上可是忌惮定西侯功高盖主了?想要收回韦家的兵权?”许久,聂暄和问道。 “收回兵权是早晚的事。”从那个“將”字的测字开始。 如果吃不准皇帝的意思,在说一个人“好”,或者“不好”之间,非要选一个,那么他必然会选择说“好”的那个。 说“好”不一定会多一个朋友,但说“不好”,一定会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他还没摸清楚对方底细和皇上的真实意图之前,他不会贸然去说“不好”。除非他有一击击中,弄死对方的把握。 “將”这字,有好,有不好。 他说的不过是“好”的那个解释,至于“不好”的解释,只需在他之前的解释上填上一句就够了——寸又为寸心,赤胆忠心这个,本就充满变数,别忘了这字的左半边,还兵符在手。 他也知韦琨乃是良将,兴许不擅与人打交道,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何必因为他一句话毁了他。 皇上心中对他已经存疑,若是他再加把火,保不齐接风宴就变成鸿门宴了。 毕竟,他们这位君王,可从来不是什么仁慈心善之辈,性格多疑,手段狠厉,绝非善类。 与其说他信任自己,倒不如说他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于他有用罢了。